“陈老师不用担心,师父昨天还出去遛狗了,他爬起楼来比我们年轻人还利索。”季明瑶微笑着回答道,“齐白石老先生才高寿呢,我师父还很年轻,最近都在和我们学着玩微信呢.”
呵呵。
这是不打算放手了?
陈海感觉自己也挺难维持长辈风度了。
季明瑶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但是做事却挺霸道。
陈海原本只是被好友们拉着来做说客而已,现在被季明瑶这么一激,反而更加想要让董长阳当自己好友的徒弟了。
是,他好友的资历是比不上蒋老。
可他好友人缘广啊,而且爱好收藏,收藏的古字画不知凡几,还怕教不了一个董长阳么?
“明瑶,这事我们得好好掰扯掰扯……”
季明江和周扬两个人一个看天花板,一个看地,权当自己是透明人。
文化人的骂战,还是别掺和的好。
……
这一天也是陈焕之面临重要选择的一天。
哪怕知道二哥将自己叫过来没安好心,陈焕之还是想要给大哥二哥一个机会。
如果他们能够在最终前顾及一点兄弟之情停手的话,他自然也会既往不咎。而且,早点弄完以后,自己也可以早点去看长阳考试。
说起来,陈焕之对大哥二哥的宽容,还是更加在意自己父母的想法,内心里的什么被背叛了之类的伤感什么的却是没有的。
他的心只有这么大,装了父母,装了长阳,还装了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还有自己的好友们,已经没有地方再去给和自己并不亲的两位兄弟了。
师父说他是因为心软才会如此,但陈焕之却觉得正是因为自己心硬才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要是自己真的心软的话,其实是有办法可以阻止两个哥哥走到这一步的。
哎。
陈焕之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步步走向了二哥约的地方。
二哥陈识之自然不会约在家里,如果他想要的“兄弟相残”的好戏是在家里发生的话,有很大的可能就被压下来,变成“兄弟拌嘴”什么的。因此,就要选在一个人多嘴杂,想要压都压不下去的场所才行。
陈识之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后果。
为了能够更加逼真一点,他连自己的妻子都没有告诉。
可是大家也说了,在这个太子和皇子里斗争的白热化的场所,要是陈家能够因为处理家事而后退,那么不管是谁上位都不可能来惩罚他们,他们就能够正大光明的逃脱这个名利场。
类似的举动有很多。
比如xx家就借口老太君病重,几个儿子几乎都请了假在家里服侍,又比如x家则是主动坠马伤了身体,现在还在休养。
皇家的事情哪里有这么好掺和!
陈识之越想越觉得自己做的都是为了陈家好,他们陈家传到现在已有三代,名声也很好,哪怕不用这从龙之功也能够平平稳稳,何必去赌上全家命运去博一个荣华富贵呢?
既然爹娘都被小弟伴读的身份给拖累了,那么就由他来斩断这个联系吧!
私心里,他并不看好没有母族支持不得陛下宠爱的太子殿下。
陈识之给自己打了打气,努力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
他和陈焕之约的是一家酒楼。
虽然说是酒楼,但其实不是很正经的酒楼。这酒楼里养了不少出色的歌姬舞姬,听说还有重金买回来的瘦马。这酒楼后台挺硬,又公开说卖艺不卖身,一到夜晚就休息,只有白天的时候营业,看起来和一般的烟花之地不同,因此是当下文人们最爱来的地方。
虽然批了这么一层皮,但很多时候官场上看的就是这么一层“皮”。
因此,朝廷这边对这个地方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少官员都喜欢来这里。
陈焕之也早就知道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几个皇子都掺了一脚进来,还有几个王爷等等,获利颇丰。
若不是有这么一个赚钱的地儿,几个皇子也不敢这么嚣张。
陈识之故意约的是大堂的位置。
他和陈焕之说的是,坐在大堂里正大光明的,言官也不会说什么,倒是偷偷摸摸订个包厢没有必要,显得心虚。
陈焕之如约前来。
“小弟,你过来坐,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吃萝卜糕是吧,听说这里的萝卜糕还不错。”陈识之的容貌虽然不比陈焕之一般叫人惊艳,但也是一个俊俏公子哥儿的长相,看起来也是斯斯文文,是个好哥哥的样子。
陈焕之慢慢坐了下来,轻声说道,“二哥想必记岔了,爱吃萝卜糕的人不是我,是三表弟。”
他只是不讨厌吃,也不喜欢吃而已。
听见这话,陈识之的动作僵了僵,很快又反应过来,似乎很是自责,“你看我,我和你还真是疏远了不少,没尽到一个当哥哥的责任,竟然连你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二哥不用自责,我从小不在家里住,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陈焕之笑了笑,“二哥你以前倒是喜欢吃云片糕,口味随了娘,不知我记错没有?”
“没错。”陈识之跟着笑了起来,好像之前的尴尬根本不存在,“没想到你还记得。“
“大哥二哥对我好我知道的,只是一点小事。”陈焕之伸手想要去拿茶壶,陈识之却抢先将壶拿在了手里,“你记得我爱吃的东西我却记错了你的,是我的错,我给你倒杯茶算是赔罪。”
陈焕之看了一眼那个壶。
他突然觉得长阳那个时代所编写的电视剧也不是那么虚假。
原来真的有这种所谓的“阴阳壶”。
一个壶两个胆,两个内胆里装的水也有不同。
当时他和长阳两个人一起看电视的时候,长阳还忍不住吐槽说这个桥段也未免用的太多了,她一看就能猜得到反派是怎么想的。
只是现在陈焕之自己也成为了这种三流桥段的当事人,心情就有些微妙了。
这里面的东西当然不可能是毒.药,大概率是类似五石散之类迷惑心智的东西,不然指望陈焕之做出什么伤害陈识之的事情来是不可能的。
“二哥。”陈焕之不急着喝茶,然后按住了这个杯子,“二哥觉得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