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上辈子因为管不住军队,把自己的脑袋瓜子给丢掉的山西巡抚耿如杞上奏道,“山陕两省的农人有千千万万,日子过得本就艰难......现在遇到大旱,都在指望朝廷赈灾。朝廷即使无力赈灾,至少也应该免粮免赋免加派。怎可只顾勇士,而不管小民呢?”
朱由检心说:你上辈子不就因为没管好山西的勇士,才让朕砍了脑袋的?你怎么还不吸取教训?
耿如杞被朱由检阴森森的目光盯着看了一会儿,心里面直发毛,一时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给边上的张鸿功打眼色。
张鸿功连忙上奏道:“万岁爷,陕西、山西两省精通骑射的勇士也没有多少,而且大多都在官军之中任职,是乱不起来的......只要小民得以聊生,那就能天下太平了。”
没有多少?朱由检瞅了这昏官一眼,心说:李自成、张献忠手底下那么多勇士,都是哪儿来的?还没多少......还什么都在官军中,现在官军都吃不饱了!
朱由检哼了一声:“张鸿功,你管的山西镇在河曲县、保德州、兴县、临县、永宁州这些地方摆了多少兵?朕率兵到保德州的时候怎么一个也没见着?如果府谷的贼寇渡黄河入晋,你怎么办?不是朕带兵来府谷,你个总兵还当得下去?”
被朱由检一训,张鸿功腿一软,就给跪了。
朱由检当然不能轻饶他,继续训斥道:“你说山西的勇士大多在军中了?那好,你让他们来府谷演武!朕要数一数,到底有几个!”
接着朱由检又对榆林总兵吴自勉道:“吴自勉......你管的榆林镇还有多少善于骑射的勇士?”
朱由检道:“你们榆林镇的账面有实兵五万多人,实马两万多匹。其中的骑兵至少有万人吧?精于骑射的骑兵有多少?五千总有吧?”
“陛下......”吴自勉吓得心脏怦怦直跳,他这个总兵对建功立业的兴趣不大,一门心思就是捞钱。所以他不会用克扣下来的军饷去养许多家丁,而且这两年榆林镇的军饷一直被拖欠——明朝边镇的军饷并不都是由户部发给的,而是由军屯粮、民运粮、京运银等等组成,其中军屯粮和民运粮的收入很不稳定,遇上灾年必然拖欠。
而榆林镇的民运粮都是由陕西提供的,陕西旱成这样,民运粮肯定收不齐了。置于榆林的军屯,也因为严重歉收,无法交齐籽粒粮。
在这种情况下,哪怕朱由检命令内阁全额给付京运银、盐运银(原本给盐引,但是在盐运御史专管蓟辽军饷后,改由朝廷发银),榆林镇的军饷缺口依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