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爱消磨了去,成了怨与恨,嫌与恶。论起最后的下场,她定然比他惨。<\/p>\n
凌昭是不能让自己和林嘉是走到那一步的。<\/p>\n
不是与长辈翻脸,与家族断绝。他要的是让她堂堂正正、八抬大轿从中门抬进来。<\/p>\n
现在,凌昭人在金陵,仍在孝期里,便已经在思考未来了。<\/p>\n
金陵见过她的人太多,这件事只能去京城再办。<\/p>\n
她得有一个身份,一个背景。不能再是曾家这种奴仆出身的干亲。<\/p>\n
能给她一个足以让祖父和大伯父接受的身份背景的人家,不能从祖父的门生、大伯父的同年中寻。因这些人本就与凌家站在一起,不会为他去做这等可能是得罪凌尚书、凌侍郎的事。<\/p>\n
这样的人家只能从不与凌家站在一处的人家中找。<\/p>\n
当然是有的,现在凌昭就已经想到了好几家。<\/p>\n
但官场之中讲究的是利益交换。对方若肯为他做这件事,便跟他结下了无法解开的联盟。<\/p>\n
这下注自然是为了投资他的未来。<\/p>\n
意味着他其实是在透支自己未来的政治利益作为预付款。<\/p>\n
凌熙臣不是头脑一热,为爱发疯就不管不顾的人。<\/p>\n
恰恰相反,他是得把所有事情都考虑都计算,算自己手中能拿得出的筹码,算对方可能付出的程度,算这件事成功的可能性。<\/p>\n
算来算去,还是有失败的可能。<\/p>\n
因他终究年轻,能力地位都没有达到可以让家族放弃旁的一些,只顾着他这个人本身的程度。<\/p>\n
倘他现在能有大伯父如今的身份地位,大概开口要娶谁,祖父也只会不高兴一下,却不会撕破脸地去阻止阻挠。<\/p>\n
但没关系,凌昭已经想好了,如果失败了,他和林嘉还有一条路可走。<\/p>\n
便是他不娶。<\/p>\n
他现在虽然还没有强到可以直接与家族长辈对峙,想娶谁就娶谁。<\/p>\n
可也没有弱到要被家族按头硬娶的地步。<\/p>\n
否则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未娶。<\/p>\n
这是大多数年轻人都做不到的。因父母之命,家族威压,都难违背。<\/p>\n
以前他满意于自己超越了绝大多数同龄人的能力。<\/p>\n
现在他嫌弃自己,还不够,还不够。<\/p>\n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小心行事。孝期里把林嘉金屋藏娇实在是一个危险的事,因若被发现了,没有人会相信他们的清白。<\/p>\n
他能管住自己不往林嘉那里去,但临时启用的宅院是四房的产业,有心人去打听便能打听得到。<\/p>\n
在他的孝期里,他和林嘉都不能因这个事留下污点。<\/p>\n
想要娶林嘉,他首先就得向长辈证明,他不是一个失智头昏之人。<\/p>\n
他是想得清楚明白,行事也有章法的人。<\/p>\n
林嘉不会是他的累赘,或者使他丧志丧智。<\/p>\n
从前他的努力是为了家族和自己,如今有了林嘉,他只会更努力,更谨慎。<\/p>\n
凌昭于是使季白火速地另外购置了一处宅院。<\/p>\n
多花了许多钱,但宅院里十分整齐,不需要修缮。快速地搬进去很多细软东西,两天时间便将宅院布置好了。<\/p>\n
九月初四,林嘉便离开了暂居了几日的地方,搬到了另一处。<\/p>\n
桃子道:“这里是公子新购的,全无人知道。”<\/p>\n
“无人知道”四个字轻飘飘落进林嘉的耳朵里。<\/p>\n
她点头,轻声道:“那很好。”<\/p>\n
安全多了。<\/p>\n
她对桃子道:“你告诉他,不要过来。他要再过来,我会生气的。”<\/p>\n
桃子保证:“他是心里明白的人。”<\/p>\n
新宅院里,小宁儿也被送过来了。<\/p>\n
“姑娘!”她见到林嘉喜极而泣。<\/p>\n
林嘉摸着她的头:“多谢你,是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p>\n
小宁儿破涕为笑:“九公子赏过我了。”<\/p>\n
小宁儿便留下继续跟着林嘉生活。<\/p>\n
亲眼看着季白不停地送东西到这宅子里,各种各样。<\/p>\n
那张溪云也送过来了,林嘉每日都会抚琴。<\/p>\n
小宁儿给她点上熏香。看着烟气袅袅,美人如画。<\/p>\n
每一样东西都精致,都是小宁儿在排院或者张家未曾用到过的。<\/p>\n
整个宅子都是属于林嘉一个人的,看书有看书的地方,弹琴有弹琴的地方。<\/p>\n
想到林嘉的背后是凌九郎,小宁儿就觉得安稳。生活变得十分舒适,不需要操心,不需要用脑。<\/p>\n
桃子回家去了。因桃子现在不是当初做丫鬟的时候了,她现在是凌万全大管事家的媳妇。她一直在外面,婆母妯娌难免过问,人多口杂。<\/p>\n
季白自然全须全尾地是凌昭的人,他爹凌万全却不是,只能算是凌家的人。<\/p>\n
当利益没有冲突的时候,便都是一家人。现在凌昭有了自己的立场,许多事便得瞒着。<\/p>\n
桃子照料了几天,小宁儿回来,便让她回家去。<\/p>\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