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捷整个人都不太清醒,云里雾里的,但很努力地将先前外头那些话语听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听到脚步进来,就很努力地想要看清楚是谁。
半睁着一双烧得通红的眼睛,迷迷蒙蒙的视线,就正好对上了走进来的那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温和儒雅的脸,带着副没框的眼镜,斯斯文文的。
“哎?这是醒了?”梁医生走上前来,将吊瓶在放在床边的衣挂上挂好。
顾渊捷眨了眨眼,不太清醒的样子,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看着梁医生,像是有点懵,然后眼神才转到了简頔身上。
简頔跟在梁医生后头进来,手里捧着个盆,盆里放着毛巾和冰水。
“醒了?”简頔眼睛亮了亮。
但顾渊捷显然并不清醒,只目光终于捕捉到她,好像就放心了下来,原本还半睁半闭的眼睛,就缓缓闭上了,又昏睡了过去。
“这是还没清醒呢,烧成这样……”梁医生给他手腕绑上压脉带,扎上针。
“吊完了你给换瓶,药水我都配好了,换上就校吊完了你给他拔针,今晚要是不退烧就别找我了直接给拉医院去吧。”梁医生着就打了个呵欠,摆摆手准备告辞。
简頔送他到门口,无奈道,“医者仁心呢,梁叔你这么敷衍的吗。”
“就他这情况,本来就该直接拉去医院的。我的医者仁心让我在这寒冬腊月里大晚上过来出诊,啧,拜拜。”梁医生摆了摆手。
简頔嘱咐道,“路上注意安全,平安到家了和我一声喔。”
“知道了知道了。”梁医生这才离开。
简頔一晚上都没怎么睡,怕睡过头了忘记给他换药水,怕睡过头了他吊针吊完没拔针。
手机闹钟基本是十五分钟就在她手里震一下。因为顾渊捷先前吐得厉害,烧得也不轻,怕他脱水,所以吊瓶有大瓶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等吊完的时候,都蒙蒙亮了。
给他拔完针,按好了针孔之后,简頔根本就是连眼睛都睁不开,眼皮跟被粘上了似的,地暖舒舒服服,床边的长毛地毯被地暖烘得更是舒舒服服,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恐怕就跟昏迷似的一下子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