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抬起手指，轻轻按住额头，有些无可奈何的模样。

“你穿校裙…里面不穿安全裤的吗？”

“诶？”

王昭君愣了一下，过了好半天才明白他的意思。

难道…

“都看光了…”

李白红着脸别过头去，眼底扬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王昭君羞愤地瞪大了眼睛，赶紧用双手按住裙子，有点愠怒看向他。

“李白…！”

“不过，没什么好忌讳的。你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我都看过。”

李白转过脸去看向她，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指，“那个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

“喂，我光屁股的时候你也在光屁股好吗？说得好像你比我大好几岁一样。”

他的话遭到她严重的质疑。

王昭君真的很怀疑李白是不是上天专门派来惩罚她的，不然为什么他这个人只要在她面前嘴就变得这么坏？

她白了他一眼，用故意能让他听到的音量小小地抱怨了一句。

“别人的竹马都是把青梅当宝贝一样护着，我的竹马一天到晚只知道欺负我。”

李白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住了口，歪起脑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他只不过是把她喜欢的人送她的裙子弄脏，让她在喜欢的人面前出糗，故意让她和她喜欢的人划清界限而已。

这个…也能算是欺负？

李白摸了摸下巴，垂下目光看向沉默不语的她。

“那…我也把你当宝贝一样护着？”

———————————————————

王昭君原本以为那天晚上李白说的话只是一时兴起，她因此并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后来她才知道，李白对她说的每一句类似于玩笑话其实都是认真的。

翌日下午的体育课，体育老师钟无艳按照惯例让男生练习打篮球，而女生是练习排球。

王昭君抱起排球，兴致勃勃地在排球场上活跃起来。

李白撑着脑袋，靠在玻璃窗前，眼睛定定地看向操场的方向。

耳边，意大利语外教马可波罗正在黑板上书写着意大利语的语法，嘴里还在滔滔不绝地作出解释。

窗外的天空澄清如洗。

排球被高高地抛在半空中，王昭君的长发被简单地束成了马尾，湛蓝的眸子仔细地看着朝她飞来的排球，手臂举过头顶，身子不停地晃来晃去，然而排球依旧在她的注视下越过了她的头顶，飞出了边缘线。

“过线了啊——”

钟无艳比了个手势，粗声大气地大喊道，“白队得一分！”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王昭君被阳光晒得有些微红的脸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她转过身小跑着去捡球，长发在半空中划出好看的弧度。

李白依旧撑着脑袋坐在窗边，眼睛里带着幽幽的笑意，他看着女孩子蹲下身去捡球，她瘦小的身体却穿着宽松的运动服，显得十分秀气。比赛进入了中场休息，王昭君转身朝赛场外走，一个男生捧着纯净水一脸笑容地迎了上来，还细心地替她拧开了瓶盖。

李白的目光在这一瞬间凝固住，唇边的笑意却逐渐消失，他定定地看着王昭君和那个男生说说笑笑，脸上甚至还绽放出平时他看不到的笑容，内心深处突然升起一丝强烈的妒意，如同毒蛇一般把他的心脏缠绕得紧紧的。

马可波罗还在讲解着某个单词的含义，就在全班注意力都集中在黑板上的时候，坐在窗边的少年突然一跃而起，身姿矫健地翻过开了一半的窗户，稳稳地落在窗外的草坪上。

全班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马可波罗拿着手里的书，怔怔地看着窗外的男生，愣了好久才大声冲他的背影大喊。

“李白！你去哪里！”

王昭君笑着正准备喝那瓶纯净水，手里的瓶子却在下一秒被一只手飞快地夺走，她震惊地转过脸去，只见李白气喘吁吁地站在她眼前，一手拿着瓶子，一脸怒气地看着她身后的那个男生。

男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有些困惑地看着眼前满眼盛满怒意的少年。

“怎…怎么？”

李白没有回答，只是手指握住了瓶子，反手将瓶口朝下，把里面的水全都浇在了一旁的草丛里。

王昭君瞪大眼睛，看着白花花的纯净水全都被他一股脑地倒光，着急地想要把瓶子抢回来。

“李白你疯了吗？我口渴了…！”

“我去给你买。”

李白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男生，眼神里满是警告的意味，似乎是自己的领地被人侵犯了那般。他漫不经心地接过她的话，拽住她的手腕转身就朝学校超市的方向走去。

王昭君愣愣地看着他的侧颜，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来。

“李白…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话还没说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皱起了眉头。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在上课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白固执地拉着她的手，头也不回，口吻里满是浓烈的理直气壮。

“我这是在把你当宝贝一样护着啊。”

王昭君错愕地瞪大眼睛，那一刻她只感觉到满头都是跳跃着的问号。

“…哪护着了？”

“我刚刚就是在护着你。”李白转过脸来，忍不住横了她一眼，满脸的“你是笨蛋吗”的表情，“你知不知道不能随便喝男生给你的水，万一里面加了东西，发生了意外怎么办？”

王昭君还没听他说完，就迫不及待地翻出了个白眼。

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装镇定地看向他。

“李白同学，这里是学校，不是酒吧，任何人递来的水都不会有问题。”

李白似乎并没有听她反驳的话。他只是站在自动贩卖机前，默默地投了币，选了她喜欢喝的饮料，又俯下身从贩卖机里拿出那瓶饮料递给她。

王昭君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李白微微皱起眉。

“你不是口渴了吗？”

“你不是说不要随便喝男生递过来的水吗？难道你不是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