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口中的一码归一码并不是说说而已,而是实打实的做到了。
沈香苗果然是沈香苗,一个姑娘家家的,心胸竟是豁达到男子也难以赶上的程度,更是能够放下那些虚无的,毫无任何作用的面子,当真是不得不让人佩服。
闫世先的欣赏,宋和贵的赞叹,乃至方怀仁的无条件追随和信任,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沈香苗的人品值得让这些人这么做,而不是从前他曾经心胸狭隘所想的那种给这些人灌了迷魂汤。
八斤想到这些,突然笑了起来。
起初是咧了咧唇角,接着是笑出了声,随后变成了哈哈大笑,最后竟是伸拳头垂了垂身边的床板,甚至笑出了眼泪。
笑沈香苗的令人钦佩,笑自己从前的无知和鲁莽,这些复杂的情感,一瞬间混合在了一起,让八斤的心中是充满了浓浓的悔恨。
若是从前早些发觉了这一点,那该有剁好,兴许就不会做出那样的傻事,也不会彻底的伤了闫世先的心,更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那些悔恨,汇集成了眼泪,从八斤的眼中落下,顺着脸颊流入口中之时,让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苦涩感。
笑声戛然而止,八斤拿袖子甩掉了脸上的泪痕,咧了咧嘴角,冲沈香苗笑道:“谢谢你,沈姑娘,让我彻底的明白了自己的过往的错处。”
“这次能救得下你的妹妹和婢女,实则是十分凑巧之下得知她们二人被绑架,觉得不能不坐视不理,做这件事情,全然是因为出于弥补从前给沈姑娘所找的麻烦,再无其他,总的说来算是功过相抵,沈姑娘莫要再向我言谢。”八斤说道。
的确,八斤原本已经离开了风清县,到了隔壁松榆县去,由于刚到陌生的地方,想着先找个地方落脚,接着去寻一个合适的活儿来,便住进了大通铺。
所谓大通铺,是松榆县的一个破落的院子,似乎并没有主人,于是被那些无处落脚之人作为暂时的歇脚之地,可以不用掏钱就在那里住。
因为大部分在那里落脚的,是初来此地,还不曾找到活来做的人,久而久之的,大家也都知道了大通铺这个地方,哪里需要用人的,也都大都从那里找人,因而在松榆县十分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