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是知道你不敢妄言,且你平日里与福王并无恩仇,自然也没有诬陷他的理由。”秦铭晟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和卢少业说:“只是,朕也甚为担忧,担忧一些起了异心之人,见不得朝政稳固,兄友弟恭,从中作梗。”
秦铭晟,论起来,到底还是顾及亲情居多。
这些,卢少业在从前之时,便已知晓,哪怕当年福王犯上作乱,乱军杀入宫禁之时,秦铭晟竟然还抱有一丝的侥幸心理,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是卢少业一人所为,甚至派人向福王求救。
而最终,卢少业被福王趁乱杀掉秦铭晟,将犯上作乱的罪名全部都扣在卢少业头上,堂而皇之的处死,就连当时惠贵妃和两个年幼的孩子……
想起从前过往,卢少业不由得气血翻涌,脸涨的微红。
用力咬了咬下唇,将曾经的苦楚尽数暂且压了下去,卢少业动了动眼珠,不动声色的答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也有此顾虑,只是……”
卢少业略顿了一顿。
“但讲无妨。”秦铭晟倒是十分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卢少业接着说道:“此事一出,微臣也十分震惊,福王这些年来勤谨恭敬,并无做任何僭越之事,只是张意卿、罗泾俞等人,按说也没有陷害福王的缘由,到底空穴不来风,皇上心中总归要有些数的好。”
“再者,此时张意卿、罗泾俞等人已被灭口,可以说是死无对证,虽说此举会让人觉得福王不必如此做,这般做反而让人觉得做贼心虚,但到底死无对证,福王也随时可以以被人陷害为由辩驳,看似不利,可换个说法来说的话,也是有利。”
“方才福王殿上始终一言不发,泰然自若,若说是心中无鬼,坦然处之也说的过去,但若是说早已预料道此种情形,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所以想着不辩驳,不说话,待过上一些时日,皇上您的气消了,他在做上几件表忠心之事,这事情便是也就过去了。”
“总之,依微臣之见,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皇上仁和宽厚,只是这防人之心不可无,微臣以为,皇上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卢少业说罢,再次拱手行礼。
秦铭晟抿唇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