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文韬暗叫不好。
沈香苗虽说平日里待人温和,却是性子十分耿直,眼里揉不得半点的沙子,更受不得半分的委屈,这苏修远这会儿句句尖锐的,数落的人脸上都挂不住,沈香苗若是动了怒,那便不是争执起来的问题了。
怕是要动刀,要见血的。
沈文韬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不安的瞅向沈香苗,盘算着若是她动了怒,他也好趁机拦一拦,免得出了乱子。
可眼瞧着沈香苗脸上怒意越来越重之时,却顿时消散的的无影无踪,而沈香苗也是“噗嗤”的笑出声来。
“沈公子,暂且不说我们是乡野之人,各家各户过得都不富裕,若是女子不抛头露面下地干活出来做活的,这日子还如何过得下去?苏公子久居家中,莫不是连这点也不曾知晓了?还是说苏公子虽知民情却并不愿意去接受呢?”
“至于苏公子所说的其二,女子当温婉贤淑一事,倒是让我想起一个晏子使楚的典故,想必苏公子也曾读过,晏子当时的回答为‘齐命使,各有所主。其贤者使使贤主,不肖者使使不肖主。婴最不肖,故宜使楚矣!’这其中大致的意思是齐国派遣使臣,要根据不同的对象,贤能的人被派遣出使到贤能的国王那里去,不肖的人被派遣出使到不肖的国王那里去,晏婴是最不肖的人,所以只好出使到楚国来了。同样,温婉贤淑也是要因人而异,若是遇到苏公子,我倒是实在温婉不起来。”
“再来说一说这堂堂正正做生意,我沈记在这里开张做生意已是有三个多月,其间只听到旁人夸赞我沈记价格公道,美味实惠,因而我这沈记门口每日才有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等着。方才我也和苏公子说过我这做生意所需的本钱,我还可以告诉苏公子,除了那些之外,单单我这手艺便能价值千金,如今不过是赚上几文钱罢了,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暂且不说苏公子所说的每一项错处我都不曾有过,可话又说回来,就算我犯了错又如何,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又如何,这些事怕是都和苏公子没有半分的关系吧。”
沈香苗说罢之后,斜眼瞥了这苏修远一眼。
真是搞不懂,如今的书生都是读书读傻了么,竟是偏执到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