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租间门面店?”做好一个饼,小贩递过来,徐暖暖接过来提在手里。
小贩坦然地说,“没钱。”可看那表情却没一丁点没钱的局促,淡定得很。
“开间门面店需要多少钱?”
“没算过,至少十万吧。”小贩抬眼看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便聊聊。”
另外一个饼做好了,徐暖暖又接过来,她碎碎念地劝着,“做生意人得活气,拉着脸,来个客户像是别人买了你饼没给钱一样,这样的生意怎么做得长久。”
“这才赚几个钱,我本来就没打算长久做。”小贩把兜里的钱掏出来,扔在盒子里,都是些十块五块的零碎钱,他的表情有些瞧不上。
“小本生意才是稳赚不赔,薄利多销一年下来能赚不少。”徐暖暖笑呵呵地看着眼光收低的年轻人,“怎么,这点钱你还瞧不上,让你凭其他本事,你打算赚多少?一年几百万几千万?”
小贩不耐烦地皱眉看她,扭转车把,把车子调头。
估计是戳到痛处,不高兴了。
“你还别不耐烦,我就是今天喝了点酒,嘴巴有点碎,才和你说这些。如果搁平时,你生意好坏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懒得搭理你呢。”徐暖暖事儿妈上身,顿了顿稍微小声说,“我老公以前是卖麻辣烫的,看到你有感而发。他可比你会做生意,你这长相往大街上一站,只要笑几下做的不太难吃,生意不会太差。”
“我没兴趣听老男人的发家史。”小贩气哼哼地推着车子走。
徐暖暖问,“你有没有因为这张嘴,被人揍过。”
“你是不是想包养我?”冷不丁的,小贩突然说。
徐暖暖被问得目瞪口呆,“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说话的时候,一直用如饥似渴的眼神,盯着我的脸看。”小贩嫌恶得很,“你能不能收敛一点?你是个女的,要含蓄内敛。”
徐暖暖对他的形容词,不知道是该笑还是怒,逗趣地顺着话说,“对啊对啊,要不你别晚上出来练摊了,我养你吧,想要什么我给你买。”
“无聊。”
小贩跨在车上,长腿一蹬,车轮子转起来,走远了。
徐暖暖喝了酒毛病很多,话多、爱笑、不睡觉,闹腾得很,这也是宫礼新讨厌她喝酒的原因之一。平时徐暖暖还能控制一些,就算喝了酒在外面也能保持三分的清醒,回到家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那首《后来》,她翻来覆去地唱。
你说她自己又唱又跳也就算了,定要让宫礼新坐着听她唱的又哭又叫。徐暖暖唱完了,还会问宫礼新,“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有什么想说的吗?”
宫礼新哪知道她为什么总唱这首歌,又怎么会知道她唱歌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人什么事儿,倒是每次看到徐暖暖唱到那句“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哽咽得几乎不能正常发声音,宫礼新就恨不得能骂她一通,或者揍她一顿。她闹够了就睡,宫礼新被她折磨得一晚上睡不着,后来就在她喝多的晚上,把她扔到沙发上去,才能清静一下。
今晚徐暖暖是有点失控了,和个不认识的陌生人,唠嗑这么久,这在结婚的这几年是少有的。结婚前倒是常有,徐暖暖的交际圈很广也爱交朋友,认识的不认识的,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一顿饭就能成为朋友,山南海北地瞎侃。那时候和乐子走得近一些,她们搞艺术的人行为要更释放天性一些,喝了酒就更管不住,怂恿着徐暖暖撩小哥哥。
这么前后比较一下,她结婚,真有了那么点从良的感觉。
今天真是奇怪了。
徐暖暖提着俩煎饼晃晃悠悠往房子那边走,远远看到保安亭那里停着辆黑色二十万左右的大众车。这片小区是高档小区,出入的皆是豪车,连邻居家保姆的买菜车都要十万往上,这辆车就显得有些不太融洽。
徐暖暖和宫礼新说过很多次了,“你开着这辆车出去和人谈生意,不会被区别对待吗?”
这辆车宫礼新固执得很,“谈生意,和车有什么关系。”
“一辆奔驰、一辆宝马、一辆雷克萨斯,一辆你这车。如果你们四个同时找人谈事儿,不是显得你资本不够雄厚吗?不能使人信服,你换辆车吧,开出去一眼就让人觉得:嚯,有钱人。”
“用不着。”宫礼新坚持,“这车开习惯了。”
徐暖暖好说歹说都劝不住他,故意说,“没一点情趣,那你就开着吧,反正我是不坐你这车。”
“把买车的钱省下来,给你多买几套睡衣。”宫礼新看着她,不怀好意地笑,“上次那件就不错,别买红色了,换件黑色的吧。”
“想得美。”
“我记得上次你也挺满意的。”宫礼新故意说。
后来话题是彻底的跑偏了,徐暖暖对宫礼新耳根子一向软,她嘴上说着讨厌啊烦啊,还是去把睡衣又买了一套,这次换成黑色的。宫礼新对验收结果十分的满意,徐暖暖也挺高兴的,换车的事儿就暂时不提了。
后来又提,他又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