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她真是想得太天真。那玉佩一块出自宁王,一块出自荣王,广德寺后山还是藏龙卧虎之处,指不定晴初本尊落水就与之有关系。
这一切单只是猜想,就已让晴初遍体生凉。只是,越是探究得多,那玉佩和少年就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般,让她欲罢不能的想知道真相。
晴初赶紧遏制自己的念头,既知道了这玉佩有两块都出自皇子,事情就超出她所能探究得范畴,好奇心从今日就要适可而止。落水的真正原因已不重要,不惹到祸事就幸哉了。
晴初一路静思着,及至普光大师的屋舍。
大门敞开着,阳光映照开来,十分亮堂,一眼就能望见坐在蒲团上正吃着糕点的普光和尚。
他见着温澈抱着晴初进来,愣了半晌,抹了抹残留在嘴边的糕点渣滓,哈哈一笑:“你俩怎么遇上了。”
温澈的面色少有的泛起尴尬,清咳了一声,回答道:“我与孟姑娘是旧识,她起初还未认出我来,经我一提,想起三年前我曾巧合中赠过她一把扇子。今日相遇,普慧大师就让我送孟姑娘回来了。”
提及普慧,普光的神色略有一变,“初丫头碰到普慧师兄了?”
温澈点点头,两人的眸子皆有微光闪过。
而晴初此时正诧异地看着普光和尚身边的什锦盒子,忍不住脱口道:“普光大师,这糕点是哪来的?”
普光笑道:“山口小和尚送过来的,说是你孝敬给我的。我还在怪哉,怎么你自己不来,原道是少了只鞋,走不得路。”
晴初心上阵阵泛凉,她涂着轻便,将什锦盒子先放在了林子里,想着回去时再拿,太过粗心大意之下根本忘了这回事。
这什锦盒子既由山口的小和尚送到了普光大师手里,极有可能是荣王捡着了送过去的。如此的话,配上那只绣花鞋,荣王定是知晓了她的身份。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捡了。但可能性微乎及微,普慧大师的住处并不是随便谁都能去的。
晴初的脸色整个就不好了。也不知,荣王会不会因此找上门来。
普光大师见她面上泛白,不禁问道:“初丫头,可是身子不适?”
“没,没有,”晴初勉强笑道,“就是少了只鞋,不知呆会怎会下山。”
普光大笑,“这好办,让澈儿在抱你下山便是。”
温澈走到椅子边,将晴初轻轻放下,让她安然坐好,才回道:“大师说笑了,我抱着孟姑娘下山,若让人看见,岂不有损她的名节。”
晴初闻言,颇为鄙夷的看了温澈一眼,方才倒是谁说的荒郊野外行苟且之事也没人能见着的。
温澈迎着晴初的目光,倒是面不改色,坦然自若,还故作关心的蹲下身,握住了晴初未穿鞋的脚,道:“孟姑娘得罪了,容我看下脚的大小,呆会寻一双适合的鞋给姑娘,如此便可走下山了。”
晴初立马就想收回脚来,温澈却一手握在掌心,另一只手还微微在她脚上揉捏着,嘴角挑着笑,一副风流得逞的模样。
因着他有意背着身,普光大师只当真如他所说,在谨守本分地量尺寸。
晴初真想破口大骂,这个下流胚子,拿另一只鞋不就能比对尺寸了,还非得量脚,就是有意非礼!
温澈得了便宜,在晴初发火前很快就松了她的脚,站起身来,对普光大师恭敬道:“大师与孟姑娘先聊,我去外寻寻有无适合的鞋。”
“澈儿真是体贴入微,初丫头还不谢谢他。”见晴初木讷着,普光如此说道。
晴初的目光带着鄙夷,嘴里咬着字眼,娇声道:“那就有劳温公子费心了。”
“孟姑娘无需与我客气。”温澈挑挑眉,眸子里满满的戏虐,转背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