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睿不明白她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脑子是什么构造的。既然你最信任四弟,为什么就不能够在这个信任基础上去试一试?没有试过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二哥。感情的事情只有当事者最为清楚,有些事情可以解释,有些事情解释不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感情问题,而是二哥你觉得身体怎么样?确定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没樱”
君睿尽管没有办法一下子完全扭转过来对她的观感,但听了之前那一番话,火气自然也消下去了,“谢谢你刚才帮忙。”
“不用谢。本来就好了要解决你的问题。”
凤殊其实多少对他感到有些抱歉,“如果早一点解决,不定你不用遭受这一次的苦。”
“这不是你能够控制的。”
萧崇舒闻言似笑非笑,“二弟你原来也知道自己刚才对四弟妹太过分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理所当然地觉得你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骂人呢。”
君睿有些脸红,凤殊赶紧打圆场。
“二哥你要不还是回去休息吧?虽然琭琭虫已经确认清除干净了,可到底是进入过你的识海,休息是非常重要的。”
“现在也是在休息。萧爷爷他们估计要商量很长时间。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别人对你的感情指手画脚,可不定你现在就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n呢?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在你和四弟正式结婚并且得到他的承认之后,你就是我们君家的一份子。这一点,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
四弟的事情对于我们所有人来都是一个打击,尤其是我们兄弟几个。”
他顿了顿,“我是被瞒得最久的。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兄弟四个当中最有观察力的人,最活泼外向,所以最懂人情世故,可是这一件事让我知道自己就是一个蠢货。
原本我以为四弟是最为真烂漫的性格,可是他却用事实告诉我,他对自己心狠起来能够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我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要歇斯底里地找人打架。你们两个人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最想要揍你们,可却揍不着。我一度甚至都不想要看到三弟和圣哲那两张脸,就因为会让我立刻想起四弟,想起他的经历,想起自己的愚蠢。”
“二哥,都已经过去了。君四可能很难向你们开口,而且,他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没有办法。”
想起君临提起霍如霞让他保持沉默时的语气,凤殊眉心微蹙。
的确,当时即使告诉了手足,也无法阻止事态的发展。君豪是因为蛊毒才会越陷越深。源头无法解决,那事情就没有办法控制。君庭当初又在战场上。以君华的性格,他不可能选择激进的方式对待自己的父亲。而君睿和君源,一直都非常敬重自己的大哥。
哪怕君临,还不是为了母亲而真的选择了沉默?
如果事情因为当初还年轻气盛的君家子弟出去,即使父亲有过错,可是难道作为儿子就没有过错?
在文化基因里,并不是长辈一开始犯了错,晚辈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着犯错,并且不以为耻。家丑不可外扬,这是自古已然。
霍如霞当初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家丑倘若外扬,君家会顷刻之间成为整个联邦的笑柄。君家人没有办法再昂首挺胸地出现在任何正式场合。
君庭即使不从元帅的位置上退下来,也必定会暴怒。这股火如果直接宣泄到儿子君豪身上,那他不死非玻为了重振家风,君豪会被囚禁至死。而她,也会在失去儿子的同时,也永远地失去丈夫。
到底,从前的霍如霞恐怕是不信任君庭的。也许有爱,可是却没有绝对的信任。她怕担责,更怕真正地失去儿子。
也许是她曾经见识过夫妻之间太多难以厘清的问题,也许是她和君庭之间的夫妻关系早已出现过裂痕,又或许她本身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未加考虑便按照本能地选择去做了。
她有可能不明白做一个大人意味着要为孩子遮风挡雨,所以才会让年幼的君临替她承受了那一部分难堪与耻辱。也有可能她明白,只是在保全儿子与孙子之间,她本能地选择了自己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在她看来,儿子是和她同一阵线的,孙子却和丈夫感情更为要好。
当然,还有可能她真的不在意君临。她不认为一个孩子懂得了多少男女之事。她甚至觉得,对于孩子来,大的事情也是很容易过去的。可惜她低估了君临的反应。
在遇见凤殊的时候,半个世纪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可君临依然无法平静。那个软弱而又受赡孩子一直停留在了他的心里,日夜折磨着他,让他备尝屈辱,严重到甚至都没有办法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