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那个时空,驴打滚和我都已经死了,搞不好连骨头都没有。你要去哪里找我们?身体早已腐烂,唯有灵魂,我还在这里,不伦不类地活着。”
凤殊不知怎么地就觉得很好笑,笑个不停,脸颊都笑疼了。
君临沉默地看着她笑,最后也跟着笑了起来,“正好,难怪我会喜欢你。就是因为你这么与众不同,我才会被你两次吸引,现在想逃都逃不了。我应该感谢那个男人,是他瞎了眼,才会放走了你这么好的女人。”
凤殊笑累了,揉了揉脸,半晌都没有接话。
“你是心里最为重要的女人,也是我唯一喜欢的女人。你要是不好好宝贝自己,我以后会更加宝贝你,用不着自怨自艾。”
他话音刚落,她又开始止不住地笑。
“想哭就哭,不要勉强自己去笑。我又不是别人。”
“对,你不是别人。你是君四,面对别人总是云淡风轻无所谓,面对我却紧张兮兮的,像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少年。”
凤殊说完便替他解了穴,下一秒,就被他捞到了他怀里去。
“喂,说好不动手动脚的。”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意味的拥抱,你就不能安静地呆着?”
她闻言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并没有推开他,只任由他抱着自己。
“凤殊,我只是心疼你。”
“有什么好心疼的?绝望的时刻已经过去了。歇斯底里的日子也早就跨越。我现在挺好的,前所未有的平静,就好像恢复到了我还刚下山闯荡江湖的时候,对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探究的兴致,对将来要遇到的人、事、物都怀着雀跃的心情。”
“我不是小孩了,凤殊,我读的懂你的情绪。”
他拍了拍她的背,“不用逞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在我的怀里放声大哭。我不会笑话你不够坚强。你没有必要任何时候都这么坚强,没有任何一个人需要时刻坚强。我们是人,不是石头,不想笑就别笑,想哭就哭,这才是人生。”
凤殊哭笑不得。
“天。你到底从哪里看出来我现在想哭?我刚才大笑不止还真的是想笑,而不是哭不出来才换成笑个不停。你想多了。”
“是吗?那为什么你提起和他相爱相杀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
凤殊惊讶地抬头看他,“你确定我刚才真的是在发抖?”
她自己一点悲戚的感觉都没有。说实话,她刚才莫名其妙地真的觉得好笑,就好像,从前的那个最为绝望的黑暗时刻,变成了光怪陆离的一个梦,荒诞得压根就不像是她的亲身经历。
“身体和表情的确是在笑没错,但是声音不是,声音透露着不解,遗憾。”
他蓦地叹了一口气,“我永远都不可能超过那个男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不是?没有任何一个活人可以争得过一个死人。”
凤殊笑容微敛,“在我的心里,那个时空里的人,都还活着。不出意外的话,驴打滚的确会在我死后身死道消,但是我坠崖的最后时刻,他还活着。我在他的眼里,也还活着。他留给了我最后一个笑容,毫无悔意的微笑。我留给了他认为被他背叛的痛苦挣扎。但不管是什么,他刺了我一剑,我还了他一剑,我们死了,也活了。”
君临沉默了数秒,才苦涩地接过了话茬,“你在心里,已经将自己和他一起埋葬了是不是?生同衾死同穴,曾经是你们的约定。”
“是。”
凤殊回答得极快,毫不犹豫,毫无愧疚,但是看见他一瞬间的表情,却莫名觉得心疼。
此时此刻的君临,面若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