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捏了捏鼻梁,并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做了一个即墨在苦恼时常做的习惯动作。
“她叫我阿凤。你之前说过,凤殊跟即庆的外祖母,在月岚星就自称‘阿凤’。所以很有可能我的直觉真的说对了。她真的就是凤殊。
不单只是名字的问题,还有长相的问题。她当时看着我,肯定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跟她长得一模一样不说,居然还叫做一模一样的名字。
她看起来不好接近,实际上也不是个容易接近的人,反正比起我,她肯定更加喜欢跟人保持远距离。但她很快地就接受了我,允许我跟她有肢体接触,还允许我跟她睡在同一个房间。这只能说明,她也想要通过近距离的相处,观察我到底是谁。
问题是,我想不明白,如果她就是凤殊,她跟你本来就是认识的关系,还是亲戚关系,她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等她回家,她为什么不在登上雅筑号之后,就立刻表明身份,让你们送她回家?她身后有可怕的人在追杀她吗?可是当时她看起来不像是急于逃命。”
阿凤这段时间除了乖乖静养与修炼之外,便是翻来覆去地思考“凤殊”的问题,以及由此带来的她跟即墨之间关系的有可能会有的变化。
她没有办法放弃自己刚刚才明朗起来的感情,但很显然,她也没有办法立刻就原谅即墨的做法。虽然从感情出发,他的做法情有可原,甚至是无可厚非,但从理智出发,从心灵出发,更煽情一点的说,是从灵魂的角度出发,她没有办法把这样一个“将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男人当做自己的终生伴侣。
她当然不会蠢到要求自己的伴侣是个言行举止绝对光明正大并且乐于随时随地都无私奉献的人,但她有自己的底线。而那底线,不过是人的良心。
所谓的良心。
阿凤苦笑。
这几个月,是她来到即家之后,觉得最为难过的时间。她每一天都想要离开即家,但每一天,都会因为想到即墨也受到同样的折磨,而没有办法说出离开的要求。
她如果足够果决,就应该尽快从这段感情中抽身而退。
但感情付出不易,想要收回来更难。她就跟大多数的人一样,并不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潇洒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