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殊失笑。她没有给它松绑的意思。而是回到岸边,搭了两个简易灶台,再从空间钮里拿出来锅碗瓢盆跟油盐米,用积雪擦洗了一遍用具,才拿出三个水瓶,用半瓶水重新洗了一遍,接着洗米,一个灶台煲饭,一个灶台焖兔肉,最后再倒半瓶水煲野鸡汤。“吱吱……”小东西醒来的时候,鸡汤正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飘十里太夸张,但小水潭四周却当真是香风阵阵,就连沉入水底去避祸的鱼群也重新浮出水面,循味而来,恨不得背生双翅,飞上岸来。凤殊没搭理它,利索地分成三份,两份装入保温盒,随手丢进空间钮里,剩下一份直接开吃。小东西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想要在雪地上打个滚卖萌都没有办法,更何况是上前抱大腿求赏一口肉吃,急得摇头晃尾。可惜脖子太短尾巴又圆,动作幅度太小,丝毫也没有引起她的注意。“吱吱吱?吱吱吱吱吱……”看她速度极快地消灭了一大半,打饱嗝之后便自己吃一块,又扔两块到水潭里,小东西终于急红了眼。“蒙蒙也要,给我,给我!”凤殊恍若未闻,依旧吃一块扔两块,一海碗的野鸡肉兔子肉迅速见了底。“蒙蒙也想吃,蒙蒙没得吃,呜……”它再次大哭起来,凤殊慢条斯理的抹嘴洗碗,眼见骨头慢腾腾地沉下去,才站起来伸展了一下四肢。“你不叫‘吱吱’真是可惜了,学耗子叫学得活灵活现。”“蒙蒙要吃野鸡肉,蒙蒙要吃兔子肉,蒙蒙不高兴……”它重复念叨着,哭哭啼啼了许久,才发现凤殊压根就不理它,反而自顾自地拿了一本书在看。“好人,蒙蒙要吃肉肉。”好人不在线。“好人?好人,你行行好。”好人依旧不在服务区。“好人,好人,好人,好人!”好人睡着了,清风徐徐,逃脱了手指束缚的书页像是一只蝴蝶,翩跹飞舞。小东西眨了眨眼,好半晌确定她呼吸和缓,完全处于熟睡的状态,锋利的指甲“唰”地长了出来,三两下割断了绳子。正想悄悄离开,一把长剑从天而降,直挺挺地插入雪地,挡住了它的去路,只差没有切断胖乎乎的脚趾头。“想逃跑?先把帐算了。”凤殊凭空出现在长剑旁,手指轻飘飘地搭在了剑柄处,莹白如玉,却让小东西吓得腿软,直接跪了下去。好笑的是,因为身体太过圆滚滚了,它这一跪直接就在雪地上滚了起来,越滚越大,越大越滚,直接成了一个雪球,速度极快地滚向远方。凤殊拔剑,劈斩,气劲势如破竹,直接将雪球劈成了两半。左半边歪倒在地,右半边东倒西歪了几秒钟,再次以坚韧不拔之志朝前滚,直到长剑袭来,剑尖没入树干,被洞穿了的半球体才被迫停止。“咦?”她挑眉,一脚点地,顾不上武器,整个人如同老鹰,迅疾无比地飞到了守株待兔的地点。四周看着没有什么变化,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依旧躺尸的长尾巴迅速变成了短尾巴,然后短尾巴直接变成了秃尾巴,接着便是整个躯体通通凭空消失了。凤殊似笑非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的小刀在指间翻飞,灵活得就像一条小蛇,正朝外吐着红信子。“是自己出来还是我逼你现身?看在你还小的份上,我让你选。”“哼!蒙蒙自己找肉吃,才不稀罕你的。”小东西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洋洋得意地刚说完,就哇啦哇啦地掉了下来,以倒头葱的姿势,直接插入了雪堆。凤殊好笑不已,用小刀拍着它的尾巴,力道很大,小绒球都快被拍扁了,原本只是不见了一个头,现在是整个身体都被雪给埋了,只露出来一小截尾巴尖。“头重脚轻,原来是这个意思啊,真是有趣。”她早就发现了,小东西的身体很柔软,但还挺耐揍,她每一次拍打都会加一些力气,结果不论她力道多大,它都没有出现一丝伤口,换做是人,早就皮开肉绽甚至是血肉模糊了。要知道,刚刚那一下,她用的力气都可以直接揍残一头十级异兽。这可有意思了。模样古怪,身体强悍耐揍,速度快,能够凭空消失,通晓人性,会讲人类语言,爱吃肉,性格时而天真时而狡诈,还有着足以魅惑人心的异瞳与异香,它到底是什么来头?以防万一,凤殊在空间钮里找了一双特制的防毒型手套,又服用了一粒自制的解毒丸,才一把抓住小绒球,将它从雪地里拔了出来。“我决定了,要把你炸了吃。看着像莲藕,据说莲藕盒子很好吃,刚好我带了面粉,嗯,就这么办。”“蒙蒙不好吃不好吃,别吃我!”它一边哭一边哀求,凤殊却充耳不闻,拎着它就走。“加鸡肉好还是加兔肉好?算了,两种都各做一些,一半白一半黑,不知道炸出来会变成什么颜色。哎呀,眼珠子我可得留着,以后没事还可以抛着玩,当弹珠,小时候……”她巴拉巴拉地说着从前玩过的弹珠事件,吓得它刚伸出来的尖利指甲又利索地缩了回去,压根没敢往她身上凑。“好人饶命。蒙蒙的肉不好吃,真的,又酸又臭,像坨屎。”“你吃过?要不然怎么知道米田共又酸又臭?”凤殊将它拎到了眼前,左右晃了晃。小东西眼神极为无辜。“梦梦说的,说蒙蒙就像一坨屎,脾气又酸又臭,最好躲在家里永远不出来,要不然它就要把我埋到地心里去,兽道毁灭。好人,米田共是什么?”凤殊挑眉,“你告诉我梦梦的事情,我就回答你的问题。”“我不敢,梦梦很凶的,它会欺负我,让我以后都做噩梦。”“没事,它要是无理取闹,我帮你欺负回去。”它顿了顿,浅金色的双眼看似认真地打量她,最后得出了答案,“你打不过梦梦。它是山大王,你连它一根脚趾头都赢不了。”这什么比喻?“放心,你带我去找它。我保证不跟它比脚趾头。”她笑眯眯地伸出来一根手指头,“比这个。”小刀绕着她的食指,慢悠悠地旋转着,始终不落。小东西再一次打了一个寒噤,刀尖仿佛就是蛇信子,正在嘶嘶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