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信芳没想着隐瞒，甚至可以说，苏锦是在她的一步步纵容之下发现她们的身份的，不然，一国太后想要对一个小姑娘隐瞒身份实在是太简单不过了。

只不过她对苏锦会直接挑明略有些诧异。

但这感觉也不坏就是了，正和李尚书闲聊的谢信芳含笑望来，道，“免礼。”她目光在苏锦身上绕了一圈，“你伤得不轻，可要先回去歇息？”

她态度一如往昔，苏锦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显出两分无措来，像是不知该如何相处。

李尚书在一边看着，虽不知道太后娘娘打的什么主意，他也没看出这小姑娘有什么特别，但也知晓自己不适合再留在这里了，他放下杯子，起身道，“娘娘，老臣不打扰娘娘雅兴，先行告退了。”

“李大人去忙吧，莫误了正事。”谢信芳点头同意，又道，“替哀家谢过李夫人。”

这是在谢李夫人替苏锦寻衣之事，李尚书微微心惊，这小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得娘娘这般看重，李尚书俯身应诺，大步走出花厅，思量着要和夫人提一提，既然和她认了亲，平日也可多走动走动。

花厅里没有其他人在，谢信芳笑意微敛，招手让她走近，握着她的手，怜爱道，“锦丫头放心，哀家定让赵家给你一个交代。”

那被收买的侍女除了力气大了一点，胆子小得出奇，李尚书连狠话都没放，幕后黑手就被她倒豆子一般供了出来。

要说陆云溪也是谨慎，找到那个侍女经了好几道手，但这点小手段在李尚书面前实在不怎么够用，顺藤摸瓜不过用了半个时辰，就把人绑到了赵夫人面前。

之所以不提陆家，是因为陆知行是小皇帝的太傅，若是太过强硬，怕是御史又要弹劾她了，扰得她烦不胜烦。

要说谢信芳又厌又喜的一类官职非御史言官莫属，无事也要生非，一点小事都能上升到国家层面，但要是用得好了，也能起大作用。

苏锦眨了眨眼睛，长睫好似蝶翼轻颤，眸子水润，小声道，“谢谢娘娘，”顿了顿，她迟疑问道，“我能问问陆姑娘为什么要害我吗？我……之前好像都没见过她。”

她话语中还含着几分委屈。

也确实该委屈，她好好的忙自己的事业，自问没和谁结仇，平时接触的圈子和陆云溪这等都城贵女差着十万八千里，怎么也想不通陆云溪行事的动机。

谢信芳轻笑，“世间害人动机有三，一为利，一为仇，再一毫无理由。你与陆氏女无怨无仇，又无利益交错，只能是最后一个理由。”

“──纯粹看你不顺眼。”

“啊？”苏锦微微瞪眼，“娘娘莫不是在说笑？”一个养着闺中的千金小姐，再厌恶一个见第一面的人，也不会心狠到下杀手吧。

谢信芳半开玩笑道，“也许你们前世是生死仇敌？”

苏锦嘴角微抽，难道她长得比较像傻子吗？有那么好哄？

……

“娘亲！”

小皇帝小心翼翼抱着一个盒子，动作极其轻柔，一踏进花厅就高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