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不再提宋俏的事,楚玄和楚惜都很有棋艺天赋,两人进屋之后就摆出棋盘对弈,沈岫看了一回棋,又拿了本书读,前世她就很喜欢历史,沈岫一入宫,就央了青若给她找来内书房的各种史书实录以及记载宫闱秘辛的书籍,算是为尽快适应宫廷生活做知识储备,这样的午后时光倒也安静宁谧。
宋俏说是散步,其实是去她姑妈那儿了,跟宋贵嫔说起早晨含烟阁的事,仍旧有些愤愤不平。
宋贵嫔依附于郑宸妃,在后宫中结交的嫔妃也都是郑宸妃一系的,郑宸妃没去含烟阁,宋贵嫔当然也不会去,她所结交的后宫闺蜜也没有跟她交流这方面消息的,所以侄女的话就成了宋贵嫔了解情况的第一手资料。
“姑妈您说说,宣城侯府家那丫头是不是不知好歹!”宋俏一肚子怨气,只说了一半,剩下一半是对楚玄的,只不过不敢说,只能生憋在肚子里酝酿,发酵。
宋贵嫔也听出来了,侄女儿这是在嫉妒沈家的丫头呢,沈岫的容貌她虽然没见过,不过听郭贵妃上午单挑出她来点赞,以及侄女儿下午单挑出她来声讨,想必是个出色的美人儿了,听说她老爹沈文轩当年就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她生母卢氏是太后的娘家侄女,据说长得也不错,现在看来,沈家并没有出现遗传变异的情况。
宋贵嫔道:“你也太急躁了些,是,当初姑妈是跟你说过,皇帝很可能会从你们这些伴读里选皇子妃,可是娶妻娶德,纳妾纳色的话你竟忘了?那沈家姑娘长得美,我家侄女儿也不差呀!”
宋俏被姑妈点中了心事,不由羞得满脸通红,低头揉弄着裙子上垂下的翠带,说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郭贵妃也太过偏爱她了,不过是看着她是太后的外孙女故意夸赞她来奉承太后的,哼,又不是亲外孙女,这也罢了,还有......”
宋贵嫔把果盘往侄女儿身边推,说道:“多吃点,这是西域的粉红太妃葡萄,合宫里也只有贵妃和宸妃那里才有,宸妃娘娘昨儿赏了我一盘,多大的恩典呢!嗯,你接着说,还有什么......”
宋俏本来想说还有楚玄竟然也帮着沈岫说话,被一盘粉红太妃葡萄把这话给堵回去了,谁都知道楚玄公主虽不是宸妃亲生,却是宸妃的依靠,她姑妈宋贵嫔在后宫还得指着宸妃过日子呢,如果再提她和楚玄那些事,难免要得姑妈一顿数落。
宋俏转了话锋,说道:“她出身宣城侯府,咱们家只是伯府......”
宋贵嫔道:“伯府怎么了?思宗皇帝的弟弟颍王的嫡妃还是太后身边的一般宫人呢,英雄不问出身,况且咱家再不济也是有爵禄的。”
宋贵嫔这话也没错,凡事总有例外,比如思宗皇帝的弟弟颍王,从小失去生母,她的王妃其实是当初太后派去照顾他的宫人,名为主仆,其实那个女人在颍王的成长过程中充当了母亲,姐姐,朋友,知己的角色,更重要的是,颍王没有等到正式迎娶王妃就年轻早逝了,那个女子在颍王死的当天也殉了情,既是太后的亲信宫人,又有抚养颍王长大之功,又有殉情之节,当时的皇帝这才给那位宫人的父亲追封了三品官,让她以嫡妃的身份与颍王合葬,所以宋贵嫔拿出这个故事来给侄女励志实在有点牵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