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口什么都好，就是冬季会被一望无际的海冰封住，冰封期长达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再怎么强大的舰队也只能被困在港口里，动弹不得————当然，敌军也奈何不了他们就是了。现在已经是11月下旬，营口最低气温低至零度，海水马上就要结冰了，而日本和英国偏偏在这个时候憋着劲要搞事，作为海军的主力，北海舰队自然得尽快南调，否则就只能被困在营口动弹不得，直到明年海冰消融为止。

接到命令后，萨镇冰慨叹：“又要打仗了啊……”

副司令彭虎恶狠狠地说：“那就打吧！这口恶气我们都憋了十几年了，也是时候出出了！”

彭虎跟萨镇冰一样，都是北洋水师出身，不过他的级别没有萨镇冰高，甲午海战时萨镇冰已经是爬到左营游击的高位了，他还是个小小的鱼雷艇艇长。不过这家伙的性格跟他的名字一样，虎得很，在甲午海战中指挥“福龙”号鱼雷艇冲向日军战舰，一边用速射炮扫射日舰甲板一边亡命逼近，一直怼到距离日舰只有四五十米远处才发射鱼雷。这么近的距离发射鱼雷，无异于用霰弹枪顶着犯人的脑袋执行死刑，日舰几乎没有幸存的可能。但遗憾的是，北洋水师鱼雷艇部队太过欠缺实战经验，居然把定深给搞错了，鱼雷没能命中，但也把日舰给吓出尿来了。

这里多一句嘴：甲午海战并非我们想象中的北洋水师大败亏输，日军大获全胜。那场大海战中，北洋水师致远、经远、超勇、扬威四艘战舰被击沉，广甲号触礁沉没，一共永久性损失五艘战舰，死伤一千一百多人；日本海军松岛、吉野、比睿、赤城、西京丸五艘战舰被重创，死伤六百余人，不难看出，日本海军试图一战摧毁北洋水师主力的战略企图并没有成功。只是这一战之后，北洋水师丧失了再战的勇气，缩在军港里不敢冒头了，日本鱼雷艇编队偷袭连连得手，那损失可远远超过了那场持续数小时的大规模海战。这场海战跟日德兰海战有几分相似，并没有真正分出胜负，只是有一方不敢再打下去了。

甲午海战后，北洋水师就此凋零，彭虎一直跟着萨镇冰，最惨的时候萨镇冰被迫去私塾教书以养家糊口，彭虎则到码头去扛包。直到后来全国大练新军，从国外引进了不少新型战舰，这两位才干回老本行。胜利之后，这两位更是一路高升，凭借出色的业务能力很快就干到了北海舰队司令和副司令————当然，他们晋升得这么快，很大程度是因为李思明手里实在没有拿得出手的海军人才，不得不搜罗前北洋水师和南洋水师的人才回炉培训，以他们为骨干勉勉强强把三支舰队给拉了起来。

那场海战一直是北洋水师每一位幸存者心中难言的痛，他们无时无刻不想着报仇雪耻。现在日本蠢蠢欲动，彭虎知道，机会来了，他们这些北洋水师余烬终于有机会向这个对手复仇了。

萨镇冰说：“现在可不是跟日本开战的好时机啊……国家正在迅猛发展，战端一开，这种势头可就被打断了……”

彭虎说：“那是元首要考虑的事情，我们这些军人只管执行他的命令就是了！”

萨镇冰点头：“你说得对，我们只管执行他的命令就是了。”

李思明最大的优点并不是他的能力有多强，而是他总能给部下信心，只要他开口了，部下心里就有底了，只要跟着他的指挥棒转就能收获好的结果，不必去考虑成败得失。像这种大规模的舰队调动，放在十五年前，北海舰队肯定是心里七上八下，担心东海舰队占他们便宜啦，担心老窝被日本海军端了啦，一大堆有的没的，揪成一团乱麻，等到他们理清这团乱麻，只怕半个月都过去了。但这次他们却毫不犹豫地执行命令，经过数天的紧张准备，三十几艘主力战舰浩浩荡荡地驶出营口军港，在日本和英国间谍惊疑不定的目光中穿越渤海口，绕过胶东半岛直下江南，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东亚命运的轮盘再度开始缓缓转动，中日两国都掷出了手中的骰子，就看是谁先出牌了。

只是，这一局，会是谁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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