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家凭的是才华。”柒零感觉自己也很客观。家世、相貌、才华,固然都是。但仅凭家世会被认作仗势欺人,仅凭相貌会被认作轻浮,唯独才华难能诟病。皆因前两者生而定之,后者则是自己努力。连后者也认了的话,便是处处不如人。
“那又如何?还不是死得早。”余笙笙没留神,脱口而出。这是事实,她本来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后背兀地一凉,似乎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她顺着直觉抬起头,却见幻象本象竟然侧过头瞟了她一眼。那眼神,要多冷有多冷,要多不屑有多不屑,仿佛他瞬间两米八一般。
不待余笙笙从震惊中抽离,小小的身影抬步绕过了她,来到那虚掩的房门前,一把推开,踏入了黑暗之中。动作行云流水,仿若她先前所见的停滞都是错觉。
余笙笙鼓着腮帮子要站起来,忽地身子一歪,一口血吐了出来。
是方才强行破门的后遗症啊。虽最后没把心血耗费,但还是受了内伤。
那人的气息也消失了。而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萦绕的雾气散了。虽不至于能看到艳阳蓝天,周遭的景物却也清晰了起来。心房宛若换了个模样,在晴雨之间反复不定。
余笙笙无暇他顾,站稳后,手背往嘴角重重一搓,心思里全是方才那轻飘飘的一眼,眼睛瞪得圆圆的,气得直哆嗦。
她、她、她……这是被鄙视了?
“呸!混蛋啊!”
马车中,齐堇年眸中的黑雾渐渐散去,心一阵乱跳,他下意识伸手往那方向探去,车帘却被挽了上头。原是来福听到那“嘭”地一声重响,立刻拽停了车子,回身查看。
“公子!”看到齐堇年的指节正在渗血,来福张大了嘴,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跟在齐堇年身边多年,最常见的便是他那副宠辱不惊、去留无意的模样。说得好听点是清贵无瑕、无欲无求,连他与如意二人斗嘴之时也笑闹过公子似差一步就成仙的人,而说得难听点便是他淡漠至极,似这世上已无事能拨乱他的心弦。实难想象齐堇年会有一天会恼怒地用拳头砸向车壁。
齐堇年却也没注意到来福的呆滞,刚那一通的发作,他自己也有些愣然。等到来福要给他包扎之时,齐堇年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向自己包了布帛的手。原是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没出血的地方也瘀紫了,骨头一颤一颤地发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