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固很羡慕。

她可真是想睡就能睡。

打开殿门走出去，回身又将门仔细关好。

那裕王李锐已经推开宫外拦阻的侍卫闯进了漪澜殿，看李固出来，就急忙上前：“她想你去看看她。”

挥手让所有侍卫都退出去，两个人走到无人的廊下。

李固回身皱眉道：“你与她已经成亲，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了，我半夜三更去看她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能还由着她的性子胡来呢？”

“从小到大不都这样吗？”李锐苦笑道，“我们三个就没分过彼此。即使我和她成亲了，你仍然是她最喜欢的人。”

李固听得眉头越拢越密，嘴唇抿直成一线，目光飘忽。

李锐劝了几句，看他始终不做回应，顺着他有意无意的视线看去---却是漪澜殿那道紧闭的大门。

他再看看掩映在灯火下那张俊脸，毫无急色，反而有些优柔寡断之意。

暗道，今晚听到的传闻果然属实！

若是以往，他的皇兄虽然也持礼甚谨，但是若他多说两句，他就定然已去看望嫣儿了，然而这回却迟迟不做决断。

李锐眨了眨眼，故意挡在李固面前，恰恰遮住了他看向漪澜殿殿门的目光，又道：“我和嫣儿今晚都没回去，还住在宫中我母后住过的重华宫。离这里又不远，你去看了她，很快就能回来了。”

此一举令李固脸上有点挂不住，他侧身负手，望着远处的水榭道：“锐弟，以后这种事情都不要再做了。就从今日始吧，我、你和嫣儿，都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摆正位置。”

李锐心中一阵窃喜，“皇兄，你真的有了其他的女人？还喜欢上了？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已在皇宫传遍了，徐佩蓉差点在席上当着大臣和使节的面大发雌威，被我母后狠狠骂了顿。唉唉，皇兄，那个女人是谁啊？什么来头？又是谁送给你的？”

“你不要听信谣言，这是没有的事！”

“是吗？那你还是去见见嫣儿吧。”李锐目闪精光，“她其实也是听说了你今晚为了个女人闹出很大动静，想亲耳从你这里证实一下而已。不过皇兄，无论这事是真是假，臣弟希望你就此告诉她你的确另有所属了，好让她彻底死心。”

李固面现迟疑，“真没有的事情，我如何能那样做？那个女人，她……她只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以讹传讹，免得坏了人家的名节。”

李锐哈哈大笑，“你都和她同住漪澜殿了，皇兄，坏了人名节的不是你自己？”

“……锐弟！”李固想来想去，想到个理由：“她是番邦女子，不拘小节，所以你不要乱说。”

“好好好，我不开你的玩笑了。”李锐再接再厉，“嫣儿正在闹脾气。她也学你醉酒后去逛太液池，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人落水了。那太液池的水沁凉，她不可避免得了风寒。发烧呓语又不停的咳嗽，折腾我半宿。还不愿喝药，直嚷嚷说要你去看看她才愿意听话喝药。”

“皇兄，你要是真的想划清你和她之间的界限，那就去撒这个谎。皇兄，这也是在帮我！”

李锐态度坚决，李固只好做出让步，回道：“明日一早吧，今晚实在太晚了。我这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肯定宫里有很多人盯着看呢。我这一走动，必定很快又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去。惹得太后大发雷霆，于你和嫣儿也没好处。而且她……”

他又看看那两扇殿门，道：“她为了救我，也受寒生病了，我不能丢下她不管。明早我在桂宫设宴，你和嫣儿过来这边吃早餐，顺道就让她亲眼看看她，好让她彻底死心。”

“这主意好！”李锐一击掌，“听进耳中的千言万语，莫不如自己亲眼所见一回。我这就回去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