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逆天续命

一进审讯室,牛春花看了眼后头跟上的冷致远,嗤笑一声。

“怎么?刑警队没人了?都让小孩子了来问话了吗?”

“还是说,现在的警局都能让一个未成年随意进出了。”

冷致远没有搭理牛春花。这女人就是这样儿。最开始一句话不说,后来便张口闭口就是些废话,有用的半个字都没有。

他看了眼白宸,后者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牛奶奶一双好利的嘴巴,想来在村子没少跟人吵吵。”白宸张口就是一句怼。

牛春花一怒:“你叫谁奶奶!?”

“都当奶奶的人了,怎么还恼羞成怒?”白宸笑笑,从牛春花的档案里取出一张牛春花跟儿子照的全家福。

她指指上面一脸土黄,眼角布满皱纹的牛春花。像是感叹一般的道:“你这变化可是不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整容了呢。”

白宸的眸色深深,让人看了莫名的心里发虚。

牛春花眼神微闪,伸手拨动了下头发,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我这是保养的好。”

“保养啊……”白宸点点头,似乎是接受了她的说法。可下一秒却眯起眸子,冷声问她:“不知牛奶奶保养的法子是用人血敷面还是直接吃人心啊?”

“你什么意思?!”牛春花一拍桌子,也不知是真的怒了,还是虚张声势掩饰什么。

“冷队长,你们警局是没人了还是怎么?让一个黄毛丫头在这儿胡言乱语!我要见律师,告她诽谤!”

“可别。”白宸率先接下牛春花的话,“你若是告我诽谤,官司打不赢不说,还要花一笔诉讼费。多不划算。”

“毕竟我这可是实话实说。一进门儿,就闻见你身上刺鼻子的血腥味儿了。”

“……”牛春花面色一郁,瞪着白宸,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道破了“保养”方法,从而心虚了。

白宸也没继续追问,反而点点全家福的那个年轻男人。那是牛春花的儿子。

牛春花每个月都会往贵州某县城的一个银行所开的账户里打钱。户主是她的儿子,孙长富。

“这是你儿子吧?”白宸问。说着,她啧啧摇头,唏嘘道:“这照片也就这两年的吧?看上去还是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呢。可是现在,哎……跟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似的。”

“你俩站一起,不像母子倒像父女。”

白宸这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惹得牛春花一眼怒瞪:“你胡说什么!”

——她儿子今年才27岁,好好的大小伙子呢!怎么可能会是……

“我怎么胡说了?”白宸一笑,唇边的白色牙尖儿若隐若现。“你身患绝症,寿数已尽。有人为你续了命,这总是事实吧?”

“你……”牛春花眼神闪了闪。怪不得刚才有警察取了她的耳坠。原来是有“懂行”的在这儿。

牛春花细细打量一眼眼前的少女。这是个还没成年的黄毛丫头。面容精致姣好,肤色冷白。这是她们这个年纪都憧憬的青春年华。只是这少女并没有她们那个年纪应有的朝气蓬勃,反而冷静沉着。说出的话也咄咄逼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春花心中了白宸是玄门之人所给她的错觉,她觉得面前的少女漂亮是漂亮,看上去唇红齿白的,却因那冷白色的肌肤和幽深的黑眸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牛春花把这归类为对会玄术之人的敬畏。

在白色的灯管下,少女绯红的唇显得更艳,肤色更加苍白。漆黑的眼瞳神秘诡谲,鬼气森森。

只听她道:“阳寿确实可以转嫁,玄门众人会的也有不少。但你可知道,续命之法乃是逆天而,且需要血亲者才可续命。”

——血亲者?!

“不可能!圣者法力无边,手段通天。才不是你们这些小鱼小虾可以比拟的!”

牛春花现在已改头换面,她完全可以抛弃以前的身份重活一次。但她没有改名换姓,而且每月固定都会给儿子的账户打钱。

这次白宸用她儿子一激,就激出来这所谓的“圣者”。看来这孙长富在牛春花心里的地位颇高。又或者说,在牛春花眼里,警察与白宸这样会玄术的人,地位是不一样的。

冷致远看向白宸,后者眸中闪过一丝什么,面上却带着讥笑:“你以为给你续命的人是你口中的圣者?”

白宸双手撑着桌面,身子前倾。这自上而下的姿势给人一种无端的压迫感。她的眼眸漆黑幽深,仿佛带着深渊的蛊惑:“不,真正付出阳寿为你续命的——是你儿子。”

“不可能!你少唬我。”牛春花看上去一点也不信白宸的说法,但桌底下的手却微微颤了颤。

“你儿子现在就在外面。”

“!!!”牛春花忽然瞪大眼睛,下意识地往门口瞟去。

白宸摇摇头,竟慢悠悠地坐下,双腿交叠。她看上去颇为唏嘘地叹道:“才二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像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子,老态龙钟。你现在要见见吗?”

“不……这不可能的!你说谎!”牛春花猛得窜起身,却又被眼疾手快的两名警员按住肩膀,重新坐了回去。牛春花动弹不得,只好狠狠瞪向白宸,不停咒骂。

“你这个小贱蹄子,再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娘撕烂你的嘴!”

这会儿的牛春花,哪里还有最开始看上去小家碧玉地样子?她撕破了那层外衣,像个泼妇一样骂街。也许,这才是原本的牛春花。

冷致远和牛春花身后的警员也是看向白宸,眼中带着隐晦的疑惑。

——他们什么时候找来了牛春花的儿子?

被咒骂威胁的白宸面不改色,她看上去没有半分不愉。反而扬眉啧了一声:“看来你是不想见了?”

“那要不……便让你另外见一个?”

虽是问句,可白宸却给牛春花选了答案。

白宸手掌一摊,冒着怨气的魂珠躺在她的手心。她的指尖微微向下,魂珠滚落在地。与之一同的,是雪白的指尖窜出一小缕只有小女孩儿可见的黑气,朝牛爱花飞去,引入她的眉心。

下一秒,根本不用白宸特意打过一道阴力给牛春花开眼,审讯室中的所有人都能清楚地看到凭空冒出来的、半透明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周身萦绕着黑红色的气体,看上去不详又诡谲。

见到小女孩儿,虽然知道她是鬼,但牛春花心底却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牛春花是天天跟着那“圣者”见鬼见得多了,还是她的儿子在她心里的位置太过重要,一时间连常人见到鬼的恐惧紧张都没了。

但白宸怎么会放过这刚破开一角的心理防线?

“这不是你拐的第一个孩子了吧?”她问。

“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她是谁关我什么事。”牛春花重新冷静下来,猜想白宸说儿子外面的全是骗她的鬼话。

“你别急呀,我还没说完呢。”白宸扬扬她手上的a4纸,“2018年年初,孙长富来京城北郊的建筑工地打工。劳动节放假的时候回了一趟老家把妻子和孩子都接了过来。他们一家在北郊附近的农村租了一间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