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人类的手。

人类的手骨节不会那般夸张地突出着，手上半点肉也没有，只有一层青黑的肉皮包裹。指尖上长着的是三寸长的紫色指甲，尖锐锋利，闪烁着幽光。

黄璘移动眼珠，深深地看了眼低着头的两“人”嘴边两颗又长又尖的牙齿。

——僵尸……吗？

黄璘对两“人”的身份下了定义，心里却还能自嘲般地相像自己的死状。

也不知道他是想14年前的死者那样腐烂到家人都认不出还是浑身惨白又僵硬？

——呵，说不定还会诈个尸？

出乎意料的，两只僵尸并没有任何攻击人的动作。他们上了车后，就像是失去提线的木偶，呆呆地站在过道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公交车再次停下。

“嘎吱——”

车门打开。车上的鬼和僵尸还没有所动作，黄璘便听到了一道女声抱怨道:“真是倒霉！”

“先让大宝小宝补充血气，他们俩也受了不轻的伤。”又一道声音响起，这次是个男人。

“把人弄下来。”随着这话响起的，是“叮铃”一道铜铃声。

两只僵尸又像是“活”了一样，率先蹦下车。而那对大学生情侣和黄璘只感觉身子一轻，紧接着一坠，三人便摔在了地上。那辆330路公交车，竟然凭空消失了！

——不！没有消失。

黄璘看了眼地上只有手掌大小的纸糊的公交车心道。

“怎么就三个？”女人的话听上去似乎十分不满。

“啊！！！”女大学生仿佛大梦初醒，发出一声尖叫。

“媛媛！媛媛……快跑！”这对情侣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慌不择路地逃跑。

而黄璘，却是抬头看向那两个神秘人。

现在逃跑有什么用，除非幕后之人大发慈悲放了他们……

——怎么可能？！

黄璘:“！！！”

——是他们！

黄璘瞪大眼睛。

这对男女是十四年前公交车上的那对年轻夫妇！

十四年了，这对夫妇容貌不改，甚至瞧上去除了狼狈外还比当年年轻许多。

这对夫妇可没管黄璘的震惊，或许是因为他们见过太多人惊恐的表现。

年轻女人抬手顺了顺一只僵尸头顶乱糟糟的头发，面上竟然带着慈爱之色，诡异至极。

“真是的，头发都被那该死的小子削掉一块！等这事儿了了回去妈妈给你修一修。”

她竟然对两只僵尸自称妈妈！？

是这个世道变了，还是……这个女人已经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