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荀眼中精光一闪而逝,笑着咬他的唇:“叫你那宝贝师弟也学着料理一些派内俗务,若有急事,送来无极道给你,也是一样的。”
“这如何使得?”云霜偏头躲开他的吻,喘息道,“既做了掌峰,也该有一派掌门的样子,若搬来无极道,成日和你腻在一起,算什么?即便不耽误门中事务,这样做也不好。”
“成日我和腻在一起不好,那小狼崽子围着你转来转去就好了?”
计荀动作一顿,下意识冲口而出。
话音落地,两人沉默对视,云霜的眉头越蹙越紧,声音冷淡下去:“道主确实‘火眼金睛’,从前错看我和师兄的关系也就罢了,现如今,一个后生晚辈,不过喜欢向我讨教修炼之事,也成了别有用心了?更何况,哪一回,他找我论道下棋,没有旁人在场?”
他掀开计荀,要坐起来。
计荀懊恼非常,又压上去抱他,口中哄道:“好挽风,我错了我错了,你这是要干什么?”
“道主口中说着错了,心里却没觉着自己哪里有错。实在不必委屈自己,对我小意讨好。”云霜抽回手,心里越气,神色反而越平静,“我想起门中尚有要事要处理,这便告辞了。”
计荀焦头烂额地拦他,这会儿好像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违心之言。
可他又怎么愿意就这样放云霜大半夜的离去?
他抱着云霜不撒手,两人很快在床上过起招来。
床榻颤动,掌风扫得帷帐翻飞。
计荀理亏,自不敢全力压制他,心中盘算着,叫他打上一打,发过脾气也就好了。
这一让,却没料到,云霜正恼他不依不饶地阻扰,手下一个没收力,灵力震荡,竟一下将计荀从床上掀了下去!
只听“咚”地一声重响。
计荀四脚朝天地栽落在地,屁股都快被摔成了两瓣。
“……”
云霜急急伸出去想要拉他的手停在半空,怔了怔,慢慢放了下来。
计荀撑坐起来,脸色一开始有些茫然,随即出离愤怒了。他堂堂天道之主,金尊玉贵长大,何时被人一脚蹬下过床?
两人闹了一夜,因一句闲话,一个外人,而生了一场气。
计荀只觉里子面子皆挂不住。
屋子里静得仿佛连空气也停止了流动一般。
计荀脸色黑沉,猛地从地上撑站了起来,点头道:“好,你要走,走便是!”
云霜是个顶规矩的人,蹬人下床这种事,他想都没想过,自己竟有一日会不小心做了。
计荀又是个慵懒随意的性子,从来笑脸迎人,即便是生气,也是不动声色的,似今日这般怒形于色,简直从未见过。
“我……”
云霜心中局促不安,正要开口解释、道歉,才吐露了一个字,计荀已是紧跟着说道:“我无错,只是说了一句你不爱听的实话而已。你若要走,快快走,我绝不回头去软弱示好。”
云霜一颗心像是迎面被浇了一盆冷水,他在心里仔细念了一遍“软弱示好”这四个字,神色变得平静而疏离:“看来平日确实委屈道主了,是我的不是,这便走,不在此处叨扰。”
他取了衣衫随意穿好,大步跨出房门,“倏”地一声,御剑而去。
……
云霜回忆完那日的事,神色又冷了半分。
他和沈旗刚走到后山直通的偏僻山门处,就见一个外门弟子站在那儿翘首以待不知多久了,连满肩落了雪花也不甚在意。
见到云霜,眼前一亮,连忙快步迎上来,行了一礼,道:“见过云掌峰,晚辈乃碧海笙弟子,我们掌门师兄早早就过来了,此刻正在偏殿等候,还请云掌峰挪步一见。”
云霜微微一怔:“有何急事么?”
那弟子笑得灿烂而讨喜:“云掌峰去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