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这是要往哪里去?”初夏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妮儿,这丫头才夸着机灵,这会是傻了么?不正去着前厅吃饭么?
再一看,那是去什么前厅,分明是去了院外。
“喔,啊,我去看看铺子,看看铺子。”初夏看了看天,“今日天好着呢。”
“小姐,现在还不到开市之时,先吃了早饭。昨夜估计都没吃上什么。”妮儿立在前厅走廊,眉眼有些冷意,说的话却透着关心。
“昨夜吃得倒是真不多,光顾着吃酒去了。”初夏说着话,往前厅走,“你昨夜不是睡得早些么?怎么知我们几人胡闹着?”
“杏儿姐姐一大早嚷着饿死了,昨夜光顾着吃酒了,一宿肚子里全是那黄水,走一步就能听到咣当一声响。”妮儿垂着眼睑,拿着帕子捂着嘴吃吃地笑开了。
初夏盯着她看了看,也不再说话,抬脚进了前厅。
“你们说,这铺子要重新开起来,可行?”吃着包子,初夏缓缓开了口。
其他三人一愣,娇杏反应最快,语气满是惊喜:“真的么?小姐。”眼光放着亮。
“你这眼睛跟两探照灯似的,亮得刺眼,收收。什么真的假得,这不是问问你们仨的意思么?”初夏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个包子,又准备拿一个时,娇杏狗腿般的递过盘子。
初夏翻了她个白眼,这个守财奴。天天算着家里到底还有多少家底,问到开支就长吁短叹,愁眉苦脸的。
“是,小姐说得对。”这狗腿做到娇杏这份上已经空前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初夏不服,辩解开。
“是,小姐想的也对。”娇杏继续狗腿,“那您算过开支么?需要多少银子?工钱多少?请多少人?花多长功夫?人从哪里请?可有熟络点的会划算些。”
“你这么些问题,我要回答哪个?”初夏抿着嘴笑,心里乐开了花,有人贴心为自己,为这个家,感觉不要太好。
“不急不急,我去拿了笔墨,一一来核对,张妈妮儿你们也帮着忙一起想,小姐主持大局。”娇杏饭都顾不上吃,一路跑着上了楼。
把家里银子合计合计,四个女人一台戏,说干就干,早上商量好,下午就请了工人去了那堆废墟。
凝视着这片废墟,初夏依然忍不住湿了眼眶:“爹爹,您的地方我要还回来了。
一个月后,一栋两层楼的布庄已出现雏形。杏儿仨天天笑得合不拢嘴,好像瞅着那银子哗哗进账似的。
年希尧不当值或是不外派,隔三差五地都会来翁家走动走动,帮不上大忙,帮小忙,看看图纸,讲讲设计,初夏每每听着,双眼泛着光彩,这男人真是她的宝藏,每多接触一次,就多发现一次他身上的闪光点,这要是一次性噼里啪啦全点亮,肯定会亮瞎她初夏的狗眼。
醉酒那夜,年希尧不曾提过,初夏自是不好意思提,于是这档子事就搁置了下来,不曾日后竟然惹出事端。
两人没事黏糊着,虽说众目睽睽之下,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可整日里,娇杏等人推着二人出门,别在她们眼前晃悠,省得让她们见天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年希尧斯斯文文笑着,拉着初夏出门晃了会,再回到铺子,肯定会给这仨带上点东西,一盒“清芳斋”的胭脂,一把“谭师傅”家的木梳,都是些小物件,送她们既不贵重,又熨帖得很,这仨打趣的话就这么一一给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