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希尧一震,不着痕迹拱手回礼。
待年希尧入座后,初夏才发觉,今日年希尧身上穿的那件长袍,正是几月前自己缝制的那件。那会天气左右不过四月,用的布料自然也是厚实一些,眼见着这都六月了,这衣服有些穿不住了。
初夏脸上一烫,低头装作饮茶。
添喜唤着娇杏,把手中礼物一并递了过去。
“不知姑娘最近可好?”屋子一片静谧,还是年希尧起先打破。
“托公子的福,初夏无事。”初夏遵循少说话就少错。
“那铺子为何还未着手?姑娘这秀坊都搬家里来了,可是不想再在原处开了?”这年希尧是什么人,眼睛一看,就知道这初夏是在家里接活了。
“恩。暂时先在家里接些散活,等过些日子再另做打算。”
“也好。今日登门,一来是多谢姑娘赠衣之礼。二来,是想问了姑娘,可曾见过那日在下落在秀坊的银枪?”
初夏面上又是一热,当初没随衣服一同送了回去,也是存了个私心,想留下来。至于留下来干嘛,她没有想好。
“杏儿,那日没一同将公子银枪送了回年府么?”初夏抬眼看了眼娇杏,复低头喝了口茶。
“小姐,瞧我。那日我去得匆忙,竟将这事全然忘了。”转身又对年希尧福了福,“还让公子特意跑一趟,娇杏实在是该罚。公子您稍坐,杏儿这就拿了来。”
娇杏倒退几步,转身急步拐进厅门,进了后院。
这边两厢又无话可说,各自饮茶。
好在娇杏取回银枪的时间不长,这沉闷的气氛倒也很快打破。
“杏儿妹妹,你家可是有大厨子做饭?这饭菜可香了,闻着都饿了,爷,您饿不?”添喜嬉皮笑脸讨着好。
“哎哟,这是来客人了么?娇杏这丫头,你不知通知我一声,让我多备着饭菜。”张妈端的饭菜往大厅这边来,瞧见屋里多了人,忍不住出声埋怨娇杏。
“多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饭量小,够吃的,够吃的。”添喜楞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连忙过去接过张妈的饭菜,一同铺桌子,布菜。
眼前这状况,初夏已经不好多说什么,大方请了年希尧入席,挽起袖子进了后厨,又加了两菜一汤出来。
菜都是家常菜,但初夏厨艺好,普通菜式也能翻着花样做。
“粗茶淡饭,公子莫见怪。家中人少,也不分主仆,往日都是一同入席,不知公子可介意?”张妈她们都不肯上桌。
“不碍事,我们平常跟主子吃饭,也是这般,当然只限主子屋内。”添喜快言快语抢了话。
“姑娘请坐,客随主便,勿需拘谨。”
一顿饭吃得小心翼翼,初夏食之无味。她摸不透今日年希尧上门的真实意图,断不会为了一件衣裳一柄银枪,亲自登门。
饭后年希尧倒没有再作逗留,只是临走前没头没尾说了一句:“姑娘有事还请多留神,警醒些。有事可派人来年府通传,年某定当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