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陈鹤川会一蹶不振,让陈奕焦急至此地步。这一刻,艾黎突然有些懂了。
她问:“无法忘记事情,会很难受吗?”
“不知道,因为我没有体会过遗忘的幸福。从未拥有,就无法对比。”他松开艾黎,摇了摇手上钥匙,“该走了,他们要下班了。”
“好。”艾黎没问太多,每个人对幸福的定义不同,她没有资格置喙旁人的事,也无法感同身受。
街上,车辆川流,四面八方吹来的风,将艾黎的衣下摆吹得猎猎作响。
她突然使坏,想测试一下陈鹤川,问:“死去的女高中生叫什么?”
陈鹤川抬眸看她一眼,说:“燕林。”
“我昨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外套?”
“褐色风衣,黑色皮靴。早上戴了粉色条纹围巾,下午就只穿一件单衣,最贴身的那件是黑色,肩带上镶嵌了六枚水钻,牌子是anel。估计是你最喜欢的款式,上个月5号、13号、23号都在穿。还有别的样式与颜色,我也记得一清二楚,你想听吗?”
艾黎愣,不敢多问,骂了一句:“流氓!”
陈鹤川只是笑:“说了,我过目不忘。”
过,过目不忘也不能注意那种细节啊!
艾黎觉得气,心头火上涌,又不知这怒火从哪招来的。反正罪魁祸首一定是陈鹤川,只有他有这个能力,能让一贯心平气和的艾黎发起火来。
“陈哥哥,陪我去找燕林。”快到旅店的时候,艾黎转头,对陈鹤川说。
“你是在求我帮你吗?”他暧昧地问。
“嗯。”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艾黎呆滞一秒,他费心费力帮她,的确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陈鹤川还在等她的答案,艾黎艰涩地说:“只要你帮我,我就同意你……”
“闭嘴——”他突然伸出食指,抵住她的唇。没有恶声恶气勒令她,声调依旧温柔。
“唔?”艾黎抬眸,瓮声瓮气道。
“我对你这种廉价的交易不感兴趣,所以别继续说下去,省得自取其辱。”之前的话,分明是陈鹤川最爱听的。可不知为何,触到了他的底线,惹他大发雷霆,出声讥讽。
夜里风大,寒气灌进了嗓子眼,艾黎忽觉得冷。那种茫然的感觉又排山倒海而来,将她压垮。好像,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了解陈鹤川,甚至可以说,她对他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