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嫔还是一样,把一切都自顾自的订好了,自己什么想法根本不重要。
容嫔看着容惠磕头磕的实诚,面上也赤城,心里的疙瘩这才消了些。
这才只是开始,今日她为容惠抬了轿子,若是容惠不中用,也就不能怪她这个做姑母的狠心了。
在大殿里诸多宫女身上转了一眼,容嫔想起一向比较信任的方嬷嬷的话,最终指了禾心来陪伴伺候容惠的日常起居,又把身边那个姓张的圆脸嬷嬷给了她。
“容惠一定不辜负娘娘的用心,今后好好孝顺娘娘……”
待被容嫔点出的二人应声来到容惠身边后,容惠又再次跪下磕头道谢。
“以后叫我姑母就行了,一家人怎么就得动不动下跪磕头的,可别和我生分了。”
容嫔见容惠识趣,也愿意再给她几分脸面,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毕竟有这么个乖乖巧巧能点拨的侄女,总比榆木脑袋不开窍那样的强上许多。
“是,姑母。”
容嫔既然这般要求,容惠顿了一下,便生涩的叫了一声,随即安分的垂首以待。
“抬起头来!日后你就是我名章宫里的人,在这宫里的任何地方,都要抬头挺胸,不坠心气。若是有哪日出了我这名章宫,更要有骨气,不该低头的时候万不能低头,见了随便哪个低三下四的都低头,才是丢我的脸!”
看着容惠如此乖巧,大多数时间只要不说话时,就会自觉垂首,容嫔一时又觉得太过怯懦,不由大喝一声。
容惠听后先是后背一僵,对容嫔的作风更是多了一分了解,不敢在明面上让容嫔看不上,只得小心的抬起头来,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要乱飘。
“这就对了……你表哥便是我从小教养的,如今那气度谁人不夸?”
容嫔满意容惠这番受教,不由得想起大皇子小时候,她大约也说过类似的话,想想大皇子刘承瑞如今的样子,便略有感触。
“那是……娘娘最是会调理人的,哪怕是一枝花一棵草,栽在咱们娘娘宫里,就是比别处更精神些……”
容嫔身边亲近的方嬷嬷也适时插话,有了她们插科捧场,倒是气氛更轻松了些。
往日里容嫔身边能说话的人除了宫女嬷嬷,就是依附她的下级嫔妃,和她同等或者贵妃等人,又不能如此轻松的对待,说什么都要谨慎,故而平日里内心也是寂寞。
而容惠的优势则在于毕竟是同宗亲人,容嫔便是再看不上容家,也对她报着天生的一分亲近,也愿意与她多说两句。
正事说过后,容嫔也多问了容惠几句诸如容家的情况,读过书没有,在家都做什么之类的,容惠小心对答,二人一晚上竟也是相谈甚欢的样子。
“你爹还算有些见识,家里请了先生也知道叫你们姐妹跟着一道学,免得做个睁眼的瞎子……”
知道容惠也跟着容家的哥哥弟弟们读过几年书,女四书都念过后,容嫔难得的对容大老爷夸赞了一句。
之前容嫔最担心的就是容惠没读过书,斗大的字都认不得一个。
她当年可是吃够了不识字的苦,后来承幸后一朝生了大皇子,脚跟站稳后才跟着识字的方嬷嬷认了几个字,至今满宫里都夸贵妃作诗有才气,她都觉得脸疼。
容嫔是这么一路走过来的,倒不是说她对这个侄女就是多么掏心掏肺,可是女人不识字就多半见识浅薄不解风情,哪能吸引得了男人的目光,容嫔还指着容惠和徐氏对抗呢。
“家中堂兄弟众多,一家子男丁进学束脩也老大一笔,爹原先说过,这样零散的给束脩所花的钱,不比请个先生坐馆便宜多少,还不若请个坐馆的夫子来家讲,这样一来对自家孩子也能教的更尽心……而先生教一个是教,教一群也是教,故而我们姐妹们便得了实惠,少时开始便同兄弟一块读书。”
容惠应承着容嫔的话来回,说的真诚,内容却是半真半假的。
实际上这话是自己娘张氏说的,而家中姐妹也多是对读书不感兴趣,不愿意背书练字,觉得辛苦。
过了七八岁后,姐妹们都还要学着做针线,白日还要多花时间练字读书,做针线头两年打基础也不易,故而那几年吃苦受累,真的坚持下去听先生教诲的女眷只有容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