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市动物园的鹿苑里,一个背着大白鹅挎包的小团子正一蹦一蹦的走在宽阔的青石路上。
一名工作人员正在木桌前售卖可以给小鹿喂食的柳条,几个游客拿出手机对着桌上的一张牌子照了照,接着工作人员就把柳条递给了游客。
拿到柳条后,游客们笑容满面的站在围栏前,用手中晃动的柳条来吸引小鹿靠近,还有人借着这个机会,一边喂食一边抚摸小鹿的头顶。
虞棉棉看得心生羡慕,她打开自己的大白鹅挎包希望从中找到游客们所用的手机,包里却只有纸巾和一大沓红色的长方形的纸。
红纸上还印着一个乐呵呵的老爷爷。
他很快乐,虞绵绵却不快乐!
麻麻总说家里钱多得用不完,用不完也不分一点给她!
可怜的绵绵流落在外,想要摸摸小鹿都没钱,浑身上下只有一沓废纸!
虞绵绵走到木栅栏前,踮着脚尖,两手抓在木头上,眼泪汪汪地望着聚在一起的鹿群。
一只麋鹿发现了木栅栏前的虞棉棉,跺着小碎步朝她走了过来。
麋鹿走到虞绵绵面前,伸出红色的小舌头,在她脸上舔了舔,温柔的舔去了她眼皮里滚出的泪珠。
“谢谢你……小露露我可以摸摸你吗?”虞绵绵抽噎着。
麋鹿低下头颅,把它毛茸茸的头顶和鹿角一起送到虞棉棉眼前。
虞绵绵破涕为笑,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麋鹿头上的尖角。
“好可爱的孩子。”
附近的一名女游客满脸怜爱地和友人悄悄指了指背大白鹅挎包的小女孩。
友人也对小女孩脸上的灿烂笑容毫无抵抗力,虽然知道不太好,但仍忍不住拿出手机悄悄照了一张。
“好想生个这样的孩子啊。”友人感叹道。
“那你先得有个紫眼睛的男朋友。”女游客打趣道。
“说起紫眼睛……柏蒂娜公主不也是紫眼睛吗?”
“不会吧……”
两人再朝小女孩看去,原本站着小女孩的地方已经空无一人,只剩一只转头往回走的麋鹿。
在虞棉棉小朋友心心念念她的大老斧,蹦蹦跳跳地前往虎园的路上,虞霈正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用他生命中最后的时间回顾自己的一生。
此生,他最后悔的有两件事。
一是叛逆期过长,选择用现在看来愚蠢至极的极端方法逼迫双胞胎哥哥回家。
二是年过三十依然贪图安逸的生活,他不该在上京,他应该在巴丽罗挖矿,这就是他执意留在上京坐办公室的报应——
他双胞胎哥哥的独女在他的看护下神秘失踪了。
再过不久,等他的魔女嫂嫂知道独女失踪,也就是他神秘失踪的时候了。
正当他默默抹眼泪的时候,卧室房门被大力推开了,沉重的防盗门砸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吓得虞霈魂飞魄散地抬起头来。
“你看看你要怎么和你哥哥嫂嫂交代!”
从公司匆匆赶回的虞书大步走来,脸色铁青地瞪着虞霈。
虞霈如同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地慢慢站了起来。
“孩子怎么丢的?!怎么在家里都能丢呢?你这个小叔叔到底在做什么?!”虞书一连串的怒问掷来,打得虞霈是气都不敢喘一口。
“我就回卧室接了个电话,出来就没见人了……我查了大门的监控,棉棉没有出门,但就是……就是不见了!我也不可能随时拿眼睛盯着棉棉,难道我不工作了吗?”虞霈说。
“你还委屈上了?等你见了哥哥嫂嫂,你还有脸委屈吗?!”虞书说:“棉棉那么小,你说一个三岁的孩子要是在外面被人拐了去会怎么样?棉棉那么喜欢你,每次一来就到处找你!你这个小叔叔好意思给自己开脱吗?!”
三岁的棉棉被拐卖了会怎么样?
虞霈的眼前浮现出了一幅生动的画面——棉棉穿着破衣裳跪在湿淋淋的地上擦地板,一个五大三粗的恶女人在一旁责骂催促:“还不擦快点?!”
棉棉被她踢倒,脏兮兮的小脸上流着眼泪,一脸无助地叫着爸爸妈妈和小叔叔的名字,墙角还有一个破了口的陶瓷碗,装着猪食一样的馊饭菜,等到入夜了,棉棉就躲在墙角用手从那瓷碗中抓着米粒送入口中——
“啊!!”
虞霈心如刀绞,眼眶中悔恨的泪水一涌而出,他狠狠一拳砸到墙上,咬牙切齿地说:“我要让敢对棉棉下手的人生不如死!”
“啊嘁!”
正趴在玻璃窗上兴奋地“小猴纸!小猴纸!”的虞棉棉小朋友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疑惑地四处看了看,谁在叫她?
虞书一巴掌打到陷入自制情景剧,越想越心痛,越想越自责,越想泪越流的虞霈后脑勺上。
“你嫂嫂会先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