款待能让上门贵客满意，主家打心底高兴，这和关外的一些地区风气类似。尤其赵雁翎能说得头头是道，更叫人心喜。

李子玉眼睛亮了“老赵对美食很有研究啊。你女朋友正在学习厨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多久了”

“这是私事，无可奉告，换个其它问题。”

李子玉脸皮厚如城墙“那就说栈道，你是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靠自己完成这个奇迹的”

“靠智慧啊，这件事我筹谋已久，脑袋里有完整的计划。虽然不难，可方法要保密，不能让别人拿去谋求商业利益，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完全是胡说八道。

“呃，你都能拿出钱来做慈善，还差那点小钱吗”

“废话，我钱都拿去做慈善，不该赚点自己花么”

好嘛，你对记者还真不客气。李子玉腹诽，继续问“你动手能力那么强，是不是和小时候家里条件差，生活贫困导致”

“我曹，老李啊，我警告你，要是在新闻里看见你杜撰我以前多不容易生活多么不易，我会收拾你的。我们那地儿虽然穷，但不至于吃不上饭。春天有山菜，秋天有蘑菇，小时候还能经常吃蛤蟆。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珍海味，山珍就出自于我们那。所以根本没多苦，别特娘的搞的像星光小道诉苦大会似的。华国的山村都差不多，我小时候上学就是平房，也是四面漏风，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一点都不苦，每年春天校长亲自带队春游，割荆条换煤取暖。冬天全校师生扫雪，有老师带着干活是最有意思的。哥们我从小跟爷爷打猎，破衣烂衫但永远饿不着。动手能力练呗，两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能叫爷们吗”

做慈善不是可怜谁，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报应轮回。地球缺了谁都照样转，有点能力，帮个小忙，这是没毛病的，正能量永远都没毛病。

什么寒风中瑟瑟发抖，什么某位摄影师里儿童怯生生而又渴望知识的眼神，那不是扯特么蛋么赵雁翎小时候上学场景，和那些摄影师里的孩子差不了多少。可苦么没觉得。现在回忆，小时候穿着连大人都受不了的小夹袄在数九隆冬天里疯跑，哪怕因灌一肚子寒风腹痛也乐此不疲。那反而是再不可能经历的快乐时光。如果那时候的赵雁翎，见到衣着光鲜文质彬彬的摄影师，估计也是那种怯生生而又疑惑的目光你又是哪位

以己度人是最可笑的。

如果以为赵雁翎把钱往某个慈善机构一放，那就太肤浅了，他不会花那个冤枉钱。如果觉得别人做慈善裸捐是脑袋有问题只能说他们能赚到那份产业，普通人却不行，这是有原因的，非战之罪

村支书忍不住说“可不是吗，虽然梯道你们看着危险，我们其实都习惯了，不觉得苦，所以也没人请愿让乡政府修。但孩子上学，每天都要走，确实危险，小赵帮我们解决了个大麻烦。”

赵雁翎点头，深以为然“对呗，根本不需要作秀，拿贫困来说事儿。其实大家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的悲天悯人的目光看待自己，所以之前我没打招呼，没有大张旗鼓。现在么，咱们也用不着什么恩惠不恩惠的那一套，大家都是朋友，现在这样就很好，村支书老大哥，还有炕上的大爷，如果以后我再来近湾村他们都不会拿我当外人。”

村支书拍手“说得好，小赵想来我们近湾村玩，近湾村夹道欢迎，吃喝住包管。”

李子玉恍然，原来自己想当然了，不自觉也轻松下来。而赵雁翎是如何完成这个工程的话题也被带偏了

炕上老爷子从墙上拿下两杆大烟枪，先把锃亮发新的那个添上旱烟递给赵雁翎。

在关外赵雁翎老家，别人递烟要接着。他不知道这里习俗，但还是接过，让老爷子给自己点上。

啯了一口很通畅，也没咳嗽，烟雾袅袅，掐在手里再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