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尴尬地摸着头,解释道。
“我买了,但是送给别人了,明日再买给你吧。”眼见鬼爷似乎要哭的模样,钟毓连忙说道。
“买两盒给你,或者是你喜欢的蓝田玉佩?”
本来瘪着嘴准备做状要哭的人,听到这话,立刻喜笑颜开了。
“算你识相。那就先饶过你这回。不过,你是送给谁了?你不是挺心疼银子的吗?”
鬼爷虽没心没肺,也知道白糖莲子酥价格不菲。所以偶尔才会让钟毓买上一回。
钟毓连忙说道。
“我遇见你哥了,他也搬来嵊县了,看样子不会回去了。”
钟毓将当时的情况一一告诉了鬼爷。原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了。
谁料,鬼爷下一刻便变脸了。
笑容消失了,咬牙切齿地质问道。
“他来嵊县了?你居然把我喜欢的东西送给他了!”
钟毓还想说什么,鬼爷却一挥手,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打翻了。
“既然他来了,看来我的生辰你也是无心为我祝贺了。那就别吃了!”
鬼爷似乎很生气,那双美目渐渐流出了血水,那模样与钟毓当初见到的郭晏熙无两样。
还未等钟毓解释,鬼爷的身影便消失在她的屋子里。
从那过后,已是五日了。
这五日来,钟毓都没有再见过鬼爷。
这五日来,钟毓不断地自我反省。
她纳闷地想了想,也搞不清鬼爷因为什么而生气。若是因为讨厌他的哥哥,那她下次不送便是了。
钟毓没想出个头绪,只得伸手将鬼爷那二十二本荒谬的小人书又拿在手上,看了看那书名,又一一放回去。
这是鬼爷消失的五日来,她养成的习惯了,仿佛这样就能见到鬼爷一样。
休沐的荣云学院少了许多人,变得有些空旷。
钟毓在屋子里看了很久的书,察觉饿意之时,已经是天黑了。钟毓出门到荣云学院的食肆里用晚饭。
她提着灯笼,刚要出门时,便碰见了同样走出屋子的林举人。
林举人是武生,比钟毓大些岁数,但对科举志不在上面,娶了夫郎后便到荣云书院教学生了,是负责荣云学院的骑射科。
“你要出门?”
林举人拿着蜡烛,先开口道。
钟毓尴尬地笑道。
“我饿了,准备去食肆用饭。”
“这样啊,一起啊,我也是呢。”
林举人的夫郎也在荣云书院里住着,但据林举人说是生病了,所以这段日子林举人都是拿饭回到屋子吃的。
若不是钟毓今日晚出门,倒不会碰见林举人了。
钟毓与林举人结伴往食肆而去。
路上,经过回廊时,钟毓又见到了穿黄衫的男子。他还是坐在回廊上看着远处。
远处依旧是那个假山。
钟毓之前问过管事,也才知晓荣云书院确实有男子做师傅,但只是负责外出,到官家公子的府邸教学罢了。
钟毓还没开口,这次那个男子已经转过头看向她了。
钟毓瞧了两次的侧脸,这次终于让她见到了正脸。
这是一张平淡无奇,却显得温柔无害的脸孔。
正脸比侧脸逊色多了,钟毓也算是明白为何他总用侧脸对人了。
钟毓还没开口,却见他柔柔地勾起嘴角,笑道。
“可是去澡堂?”
钟毓觉得这话有些唐突,但也习惯了鬼爷的用词,这时倒很快便不介意了。她连忙笑着摇头。
“非也,是去用饭而已。”
然而,她这话一出,旁边的林举人却是狠狠撞了下钟毓的胳膊。
钟毓吃痛地看林举人,这想问为何要撞她,然而她抬头看向林举人,却见林举人一脸吃惊。
“钟举人,你在与谁说话?”
林举人的话尾甚至带着颤抖。
“你可别吓我啊,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胆小的,经常因为这点被我夫郎笑话的。”
林举人一哆嗦,倒是什么都向钟毓抖了出来。
钟毓一愣。
手指向前方的回廊。
她不正是与前面的人说话吗?
钟毓疑惑地朝那男子再次抬眼望去,却见前面男子嘴角的笑容慢慢扩大,由最初的温柔渐渐变得阴冷。
“看来,就只有你看得见我了。”
钟毓还没说话,男子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慢慢地变黑,变青。皮肤慢慢变化,却是钟毓越来越熟悉的。
那是死人的青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