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又伸手给谢康倒了杯酒,摇头道:“表叔,人都说国富民强,我却不以为然,在赵显心里,这国强才能民富。”
说到这里,赵显伸手指着北方,闷声道:“成康十三年,北齐马踏长江,侵扰江宁府无数百姓,最终临安朝堂只能低声下气,才把齐人“请”回长江以北去,如果现如今的大启还像成康朝一样,便是再怎么富庶,也是无用之财。”
“方才表叔问我,征北齐的事情能不能放一放。”
赵显微微摇头,语气却无比坚定:“不瞒表叔,隆武初年本王打下江北的时候,就在盘算着有一天能够打下燕都城,这一刻本王等了足足五年多的时间,岂能轻言放弃?”
谢康苦笑一声:“老夫知道七郎志向远大,可是千秋伟业岂能一蹴而就?如果西楚从凉州回军,北齐从凉州泥潭里挣脱出来,咱们再跟北齐硬碰硬,就算胜也只能说惨胜,落得个两败俱伤,到时候别说打到燕都去,说不定还会被西楚所趁,弄得西陲不稳。”
“表叔多心了。”
赵显闭目道:“这五年时间,临安城里的人只知道我喜欢躲在肃王府里睡懒觉,他们不知道这五年时间我肃王府在背后做了很多很多事。”
“再说,这凉州是西楚的命脉,如果郢都能够守得住,他们就未必会从凉州撤兵,总之我们把一切能做的都做了,静观其变就是了。”
说到这里,赵显拍了拍谢康的肩膀,轻声道:“我知道表叔在担心什么,请表叔放心,赵显不是什么蠢物,如果事不可为,肃王府能放得下来。”
谢康轻叹了口气,重新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此时此刻,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儿的眼界见识,都已经超出了自己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