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国两军交战,互相算计对方是最基础的“素质”之一,况且赵显又没有用死囚冲锋或者敌国百姓冲锋这种不人道的手段,以韩当这种从军数十年的老将,是不该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的。
现在既然他问了出来,就代表韩当对赵显布下的这场局,生出了一种无力感。
没有办法在现实层面解决眼下的局面,他只能寄希望于道德层面,希望赵显接下来能够对西楚温柔一些。
但是两国之间,更多的是冷冰冰的利益。
赵显面带微笑,轻声道:“大将军这话何解?贵国和北齐纠缠数百年,姜家算计你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天元陛下下令从凉州分出军队进攻西陈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齐人会反扑回来?”
“再者说了,如果大将军你选择驻军在辰州,而不是夔州与陈都之间,那么就算凉州打了起来,你想走,本王也是拦不住的。”
赵显眯着眼睛,呵呵一笑:“怪就怪在本王的那个岳父大人被愤怒蒙住了眼睛,而大将军你又太过轻敌,想要一举针对夔州跟陈都两座城池。”
韩当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怒视赵显,脸色阴沉。
“谁能想到殿下身为启国的宗室,竟然里通外国,勾结齐人?”
赵显仍旧面色淡然:“去年你们齐楚两国联手对我大启施压的时候,我赵家也没有想到,互为仇敌近百年的齐楚两国,能够那样同声同气。”
“国与国之间,本就是看谁手段高明,眼下西楚几乎陷入死局,大将军现在要想的应该是如何破局,而不是跟本王说这些仁义道理。”
赵显撇了撇嘴:“这些东西,值多少钱一斤?”
韩当颓然坐回了座位上。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看向赵显,艰难说道:“肃王殿下,只要你在夔州城按兵不动,放本将军所部回转大楚,我大楚可以暂时不理会伪陈立国。”
韩当目光复杂,低声道:“殿下心里应当明白,如果凉州落入了奸滑的齐人手里,对于南启也不是什么好事。”
“韩大将军当本王是小孩子?”
赵显冷笑道:“说句大将军可能不爱听的话,从去年西陈立国,到今年韩大将军你出征西陈,这其中林林总总大小事情虽然跟本王思量的略有差异,但是背后大多都有本王的推手,现在本王大功告成,西楚上下俱堕吾画中,大将军要本王此时收手?”
韩当额头渗出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