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谢康,在政事堂里虽然被陈静之等人排挤,但是同为宰辅,陈静之群不能不许他翻看奏章,这赵显对政事堂的奏章如此熟悉,显然是政事堂里出了内鬼!
这让陈静之颇为愤怒。
谢康放下手里的毛笔,若无其事的抬头说道:“哦,肃王殿下前天问下官户部衙门还有没有余银,下官还有,肃王殿下不信,他说他的宗卫府去户部衙门要银子,户部一文钱也没有给他。”
说到这里,谢康摊了摊手:“这户部明明是有钱的,却瞒骗与肃王殿下。首魁大人也知道,下官跟肃王有亲,不忍心见他受陈廷玉蒙骗,就把榕城府的事情跟他提了一提,本意是想告诉他,户部衙门是有余银的。”
陈静之站起身子,狠狠拍了拍桌子,怒喝道:“糊涂!政事堂的奏章乃是朝堂秘辛,连本相都不敢外泄半分,你才入政事堂多久?便敢把政事堂奏章的内容告知外人!”
谢康毫不畏惧的起身,直视陈静之,不卑不亢的说道:“肃王殿下乃是先帝亲封的辅臣之一,可以总览朝政,也算是政事堂的上官之一,他知道政事堂的奏章有什么不行?莫非首魁大人想要违抗先帝遗旨,罔顾辅臣权柄?”
从理论上来说,在皇帝成年亲政以前,四大辅臣的权柄加在一起,等同于君权,也就是说,辅臣的的确确可以算得上是政事堂的上官,按照这个角度来看,赵显查看政事堂的奏章,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陈静之被谢康一席话说的噎在原地,毕竟他也是辅臣之一,总不好否定辅臣的权柄,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哼一声:“无论如何,身为宰辅,外邪政事堂奏章便是不对!他赵七要参知政事,自己来政事堂看就是了,用得着你一个宰辅代为转达?念在谢尚书此次初犯,本相会上陈陛下,只罚去你半年的俸禄,你可心服?”
谢康面无表情:“心自然是不服的,但是懒得与首魁大人计较,回头下官去肃王府与肃王殿下讨要被罚去的半年俸禄也就是了。”
“你!”
陈静之掌控政事堂十余年,在这十余年里,政事堂之中哪怕是老资格的高明玉,对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哪里有人敢这样公然跟他唱反调?
他脸色涨红,就想给谢康穿小鞋,但是思索了片刻,却想不到具体该如何操作。
谢康早已经在政事堂里被边缘化,对于一个宰辅来说,已经没有比这更糟糕情况了。
换句话说,谢康已经没有了本钱,所以他才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