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摇头道:“圣人才能治大国若烹小鲜,朕不行,朕不过中人之姿而已。”
赵显陪着笑脸:“皇兄乃是明君,人中龙凤,不必自谦。”
赵睿摇头:“老七,朕给你说些故事。”
“知道十年前,你父为何出离临安么?”
赵显摇头。
他直视赵显,直言道:“十年前,朕之所以能从恭皇叔手里夺回兵权,一来是仰仗陈静之运筹帷幄。”
“二来是肃王叔有意向让。”
说到这里,赵睿仿佛想起了十年前的旧事,他指了指这凌虚阁,轻笑道:“十年前,恭皇叔佩剑冲进这凌虚阁,问了朕一句话。”
赵显脸色恭谨,不发一言。
赵睿自顾自的喃喃自语:“他说,若孤率十万肃王卫马踏临安,陛下当如何?”
“朕无言以对。”
“恭皇叔甩下一句用祖宗基业谋权柄的不孝子孙之后甩手而去,自己解散了肃王卫,跑到肃州府去了。”
赵睿呵呵一笑:“后来朕每次想起恭皇叔,都会想起他临走之前那句话,细细想来,当年陈静之的确在赌,他在赌恭皇叔不敢造反。”
赵显抬起头来,第一次直视成康皇帝的眼神,轻声道:“因为父王一反,南启就没了。”
赵睿叹了一口气。
“不错。”
南启地处江南,本就是劣势一方,容不得任何大的动荡,一旦赵长恭起兵造反,齐楚两国趁势而下,南启必然一战覆亡。
“从那之后,朕便认清了自己,旁人口中那个圣明天子根本就不是朕。”
“朕只能刻苦勤政,以勤补拙,十年以来未敢松懈半点,为的就是保住我赵家的江山。”
“苦哦!”
他拍了拍赵显的肩膀。
“朕如今后悔的紧,如果这十年里有恭皇叔在临安,朕至少会轻松一半。”
“说不定朕能多活十年。”
这位成康皇帝追忆完往事之后,再次拍了拍赵显的肩膀。
“十年前的旧事,朕都跟你说了,朕不知道你如何想朕。”
“朕想让你出兵长江,恭皇叔去了,如果咱们老赵家你能站出来,朕会省心很多,还能多活几年也说不定。”
赵显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