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到阿玛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哈!好,阿玛不担心,阿玛特别高兴,阿玛的好女儿哦,你终于肯叫阿玛阿玛了!”
什么阿玛阿玛,听着还以为你口吃呢!魏妍心里默默吐嘈。难道这具身体是个叛逆的小女孩,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肯叫?打住,也许不是亲的呢?改嫁的?拖油瓶?不至于这么悲惨吧?
这时,一位长相明艳的贵妇人走了进来,抹着眼泪抱住了魏妍:“我的妍儿啊,你真是受苦了!好端端地你去库房找什么花瓶啊?这下可好,头上都被砸了个鸡蛋出来了!”
阿玛陪着小心走过来,对贵妇说道:“宛娘啊,你就别说乖女了,她这不是孝顺,想找个好看的花瓶来布置咱们大厅吗?”
宛娘带着泪珠的大眼一斜过去,阿玛瞬间就蔫了:“好好,我不说了,宛娘你继续,你说的都是对的。”
魏妍看得叹为观止。宛娘一个眼神,阿玛就乖乖做妻奴了,这功力十分深厚啊!要是将来自己能学上个一丁半点的,也够受用终生了吧?
于是魏妍乖顺讨好地,对宛娘喊道:“额娘……”
谁知宛娘立马变身河东狮:“谁叫你喊我额娘的?”
魏妍的脸瞬间跟阿玛一样蔫了,不是亲娘?那这具身体得有多悲惨啊,阿玛不是亲爹,娘也不是亲娘?难道是亲娘带着她这个拖油瓶改嫁阿玛,后来去世,阿玛又娶了宛娘为继室?
魏妍简直可以预料到未来跟小白菜一样凄苦的日子了,小白菜呀,地里黄啊,后娘生个弟弟,比我强啊。
阿玛看着魏妍的哭丧小脸心有不忍:“宛娘,你看,你都吓到咱们乖女了。”
宛娘狠狠瞪了阿玛一眼,爽利的言语像尖刀一样刺向他:“魏清泰,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内务府正黄旗旗鼓佐领,是包衣汉军,是汉人!你不要做内管领久了,见的贵人多了,就妄想着自己也是满州大姓,吃那铁杆子庄稼!我们本本分分的,过平静日子不好吗?”
魏妍心下一松,原来原身也是汉人,还好还好,否则叫阿玛额娘还真不习惯呢。只是既然是汉人,为什么这魏清泰要自己叫他阿玛呢?他之前还说什么“妍儿终于肯叫阿玛阿玛了”?
魏清泰神情有些委曲:“宛娘,我这不想着咱家以后也许能发达呢?能抬旗呢?我提前感受一下自己是满军八旗的不行吗?”
宛娘姣好的脸都有些扭曲了:“抬旗!魏清泰你还真会做梦!抬旗哪有这么容易的?汉军八旗和包衣汉军,抬入满州八旗的能有几家?你可不要教坏了咱们妍儿。妍儿,别听你爹的,以后还是叫我们爹、娘。”
魏妍终于放心了。幸好,爹是亲的,娘也是亲的。只是爹一直做着抬旗的美梦,希望自家也跻身满军旗,所以在家里对女儿自称“阿玛”,也希望女儿叫他们夫妻“阿玛”“额娘”。这种心态其实可以理解,清朝是八旗制度,满军八旗地位远在汉军八旗、蒙古八旗、满州佐领(满州包衣)和旗鼓佐领(包衣汉军)之上。
魏清泰身为内务府内管领,见多了满军旗人甚至满人包衣比起他们汉人包衣的优待,心有不甘是正常的。所以家里的叫法才会这么扭曲。幸好,母亲宛娘驭夫有术,魏妍心下打算,还是听母亲的,叫他们“爹”、“娘”。
于是,清朝的全新生活,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