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你同我闹别扭就是因为这个么?”
弥生认真考虑了下,好像不仅如此,还有他在摆弄麈尾时挑剔的口吻,也刺伤了她那颗热腾腾的心。
慕容琤简直要笑起来,他不遗余力的种种终于起了作用,她开始懂得嫉妒,开始有了独占欲。他欢愉至极,起身过来安抚她,“我没有要收她做徒弟,真的,你要相信我。你入室三年多,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把手覆在她肩头,那圆润单薄的一点触感,勾起内心深处最汹涌的。他拉她起来,她扭捏的样子居然让他产生吞她入腹的冲动。
夫子圈住她的腰,弥生没处躲,只好一味的低着头。怕和他贴得太近,曲起胳膊抵在他胸前。心里实在是忐忑,嗓子里也一阵阵发紧。梳妆台上的海兽葡萄镜角度那么凑巧,堪堪把他们的身影照进去。她侧过脸细看,同样洁白的衣衫,牵枝挂蔓的纠缠在一起,在镜面昏黄的光晕里暧昧丛生。
这个有点反常吧!弥生的榆木脑袋不见得真就笨成那样,可她没气力反抗。夫子就是一帖毒药,她说不清到底是畏惧还是别的什么,既近又远。他睥睨着三千太学生的时候,她对他满怀敬仰。他来到她面前,她习惯了俯首贴耳。现在他抱着她,她虽然惶惑,但还是有些欢喜。欢喜着、欢喜着……夫子的脸贴在在她颊畔,她闻见他身上温暖的龙涎香,丝丝缕缕的沁进心肺里来。
“你不相信我?”他低声呢喃,带了点霸道的口吻,“不许不信我!”
她唔了声,他的鼻息拂在她耳垂上。她心里嗵嗵急跳,想回避,他却不让。隔开她横梗的手臂,抬手在她背上轻轻一压。她往前纵送,几乎和他贴胸合抱在一起。
慕容琤滟滟笑,果然和他想的一样。青涩的身体,充满诱惑性。他的手指缓缓游移,屋里地龙烘得很热,也或许心里有一捧火,他的鬓角洇湿了。稍分开些,低头看她,她两颊酡红,那抹羞怯的窘态自有种难以言说的妩媚之姿。他忍不住去抬她的下巴,她仍旧垂着眼,光洁的额头,精巧的鼻子,丰润的嘴唇……他觉得愈发控制不住,指腹在她唇瓣抚摩,流连辗转。
她不大好意思,但还是抬起眼来看他。夫子脸上有动人的光,是从来没见过的,柔软温存,她瞬间溺进那片旖旎里。他渐渐靠近,她痴痴的看。夫子有世上最漂亮的眼睛,明亮、洁净、清澈见底。她又开始惊讶,男人怎么会有那么浓密纤长的睫毛哟!夫子果然是个齐全人,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
“亲一下好不好?”他的嗓音低哑,把她搂得更紧。
弥生不防他会这么说,愕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为了表示尊长对你的关爱。”他好笑自己竟能编出这样的瞎话来,像是怕她拒绝,很快的把唇贴上去……
那柔艳的令人窒息的美好啊!他吻了她,才知道女人的嘴唇胜过世间所有。他不是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以往不带任何感情的接触里没有这个环节。只有爱了才可以,爱了会渴望亲密无间。可她似乎没有这个觉悟,她永远都慢半拍。显然是吓着了,浑身僵硬毫无风致。不过他不介意,抱在怀里,仍旧像对待最珍爱的宝贝。那些心计和算盘暂时抛开,脑子里盘亘着“以后再说”。这是个魔咒,支撑他暂时的放纵。
弥生紧张得小腿肚转筋,死死攥紧他的袖子,指甲隔着布料压进掌心里。实在不明白他亲她和尊长关爱有什么关系,好在不算讨厌。他就那样贴着她,同小时候阿娘亲她是一样的。她温顺的闭上眼,夫子的呼吸很清爽。亲亲,让她感到高兴,证明夫子是喜欢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