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生轻摇头,脸上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老大说,如果您说出这句话,就让我回答您一句,这些钱,让您最好去医院看看医生。”
“噗……”徐安冉一个没忍住,刚送进嘴里的鸡尾酒全都尽数喷了出来。
温浅冷冷地睨她一眼,一张脸气得惨白。
服务生挠挠头,深觉周遭气压已经低的令人皮肤生寒,于是很有先见之明地逃离了现场。
温浅深吸一口气,直接起身朝舞台方向看。
这一看,才发现前一刻还气氛高涨狂热的舞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空了,转灯变的只剩几道昏暗的黄,台上只剩那零散摆放的几件乐器还在孤零零地驻守着城池。
温浅第一反应,这个乐队是特么原地爆炸了吗?
她闭了下眼,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把抓起扔在角落的背包,疾步绕出视线死角,往门口的方向看。
不多不少,她刚好捕捉到那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子离开的背影。
温浅轻轻地翻了个白眼,她实在无法理解,这位老大难道是有自闭症或者社交恐惧症?所以饶是自己变着法子在找他,也像是躲瘟疫一样躲掉?
她心道,要真是这样,她更得找到他,不是有病么,为民除害,那就一起去看医生好了。
温浅推开门跑出去的时候,这条不算宽敞的巷子早已不见了那几道人影。
她抓狂地跺了跺脚,手心刚抚上额头,就听耳边模糊飘来一道重机车的引擎声,在不远处的夜空中悠悠回响。
像是谁刻意留给她的记号。
格外醒人。
她就知道,上帝总是爱她的。
她循声转身,看了眼街道东向不远处的拐角,麻利跨上摩托车,解开吃饭时随手扎的丸子头,抓了抓头发,点火启动。
初秋的夜风已经很凉了,冷而硬,从脸上娇嫩的皮肤刮过,像生了锈的刀子在缓慢擦磨,微微刺痛。
她今晚出门连头盔都没有戴。
她用力咬一下嘴唇,后悔的简直胸口痛。
如果照昨晚的速度来飙,想要追上那辆车,估计她的脸和眼睛都能废了。
很显然,就像她能轻易认出他,他也同样从那一句话,一首歌,便认出了自己。
说明这人对自己还算印象深刻?
她觉得自己今晚的笑点有些奇怪,想到这里,竟神经病似的笑了一声。
温浅重新回到餐位上时徐安冉还在春心泛滥地盯着舞台的方向不能自已。
“浅,你刚刚怎么了?”
温浅把背包扔到软座角落,转身趴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抵着下巴,以单纯欣赏的角度专注看向舞台上低眉侧目握着麦克风,完全沉溺在自己小世界的男人。
这张脸,那双眸,眼角眉梢自成风骨的忧郁气质,和他慵懒恣意的伦敦腔一样,她挑不出丝毫瑕疵。
如果说,画过他,无论是一个系列,还是唯此一幅,会成为她的巅峰之作,未来再也无法超越,在这个年纪,此种境界,她也甘之如饴。
这么些年了,从没有谁带给过她哪怕只此一般的心痒。
对,就是心痒。
过了几分钟,她才轻描淡写地说,“刚在找人,后来找到了,现在只剩等了。”
舞台上,伴奏声渐渐散去,余音潺潺地流失在角落里,全场屏息般的沉默几秒之后,男人喑哑的腔调宛若山涧回声,悠远而空寥地荡入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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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是无约自守的两秒钟寂静,是滔天的潮汐狂澜席卷浅滩前最后的寂静。
麦克风从男人唇边移开,他像是刚从另外一个世界苏醒归来,缓慢地睁开双眸,似乎是歌曲开唱之后,第一次将目光真切地落到台下这群狂热的粉丝身上。
许是在配合歌曲终了的氛围,舞台上方的霓虹转灯停止闪烁,静静铺洒下几束暗暗的蓝。
是一抹迷离且神秘的色彩。
还很冷艳。
他以一个随意的坐姿靠在高脚椅上,单腿支地,另一条腿微屈起,显得小腿格外修长。
斜上方正有一束冷光从他肩膀的方向落下,是一道旖旎的分割线,半明半昧之间,那张脸像是打了一层野性的彩蜡。
他唇角轻抿着,极淡地弯了一下,是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其实大家早已尽收眼底。
又是一阵经久不息的欢呼与呐喊,带着热度的尖叫声快要刺穿耳膜,温浅很轻易便捕捉一个关键词。
老大?她很喜欢这个称呼。
温浅笔直地盯着他的唇看,也淡淡笑了一下。
她想,他真正笑起来的模样,或许能撩死人。
徐安冉也备受感染地站起身,抓着桌沿在原地梗着脖子张望:“开口酥啊,老大简直是帅的没有天理了,英文歌都能唱这么溜,转粉转粉!果断投入老大的怀抱!”
温浅眼看着那群迷妹已经再次拥簇上去,自己视线被完全阻隔,只能无奈地转回身坐下来,同时朝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