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我知道你最辛苦,淑媛,我们是夫妻,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如何?
我也不是不关心女儿,只是想着能换给诺诺的心脏已经找到,左右不过是多养他两年的事情,不必急在这一时嘛。
安德烈医生是国际心脏科权威专家,我们应该听他的话,这样才是对女儿最好。”
“这还差不多。”
许母哼了声,旋即话锋一转:
“不过我担心,许可越大就越不容易拿捏,在世上留下的生活痕迹越多也越不容易抹去。而且他被我们家收养的事情不少豪门都知道,万一到时候……”
“这个简单,捧杀!从今天起,我们将他高高捧起,最好让世人以为许可是我们认定的许家未来继承人,现在先骗取他签下器官捐献书,将来……想让他悄无声息的死,我有一百种方法!”
男人儒雅稳重的声音,到最后莫名变得森森然。
许母却抚掌大笑:“你这个主意好!诺诺有心脏病人尽皆知,旁人也只以为我们是重新选取培养未来继承人,就算将来许可死掉——谁又会怀疑到这么看重这个未来继承人的我们头上?”
“而生前签署过器官捐献书的许可死后,以许家的权势,他的心脏自然就是诺诺的……”
许可在黑暗里恍恍惚惚。
许父许母后面说了什么,他已经听得不甚分明。
原来……
他应该同情的人,是自己才对。
卷起长腿,蜷缩身体,柜子里黑暗、狭小、闷热。
不敢发出一丝声音响动,就连呼吸都担心过重。
小心翼翼屏住呼吸,神经时刻紧绷,害怕许父许母会突发奇想走过来打开书柜。
在这种紧张黑暗的情形下,身体的各处感官被无限放大。
微微压抑的呼吸,怦然跳动的心脏,胃里灼烧的饥饿,还有……
能清晰听到外界响动的耳朵。
许父许母的声音,透过书柜门并不真切的传进,这方封闭黑暗的空间里,被许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不容易找到一颗可以配型成功的心脏,安德烈医生却说诺诺身体太弱,不适合做心脏移植手术。”
许可记得这是许母的声音,优雅雍容的豪门主母,语气里总是透着一股颐指气使的高傲味道在。
令人印象深刻,闻之难忘。
许父则是要儒雅稳重得多,“既然安德烈医生这么说,那我们就怎么做吧。”
稳重到……
好似他对许诺这个亲生女儿的生死,有些漫不经心的随意。
躲藏在柜子里连手脚都伸不直的少年,心里浮现起一丝微妙的同情。
对那位光鲜亮丽住在城堡里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