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琴娘回神,勾起嘴角,她身后是旭日初升的暖光,映照出一片金黄。
她背着光,背后有多光亮,身前就有多厚重的暗影。
古氏只听她说:“要我管也可以,但我有两个条件。”
古氏不得不妥协:“你说。
“第一,苏家买卖往后谁都不能插手;第二,苏家从今个起,我姜氏说了算!”她扬起下颌,将两个条件提了出来,恰和了昨晚上楚辞跟她说的。
古氏脸色一变:“姜氏,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琴娘也不客气:“我不想干什么,只是受够了某些蠢货,一次次收拾烂摊子,你当我有天大的本事不成?”
她这话说的尖锐,平素鲜少有这样的时候。
古氏愣在那,忽然道了句:“我怎知,你往后会不会带着苏家另嫁,将苏家改名易姓!”
姜琴娘还真么想过这个,她不在意的道:“我不会再嫁,老夫人若是不信,咱们可以定契。”
古氏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好一会才咬牙切齿般地吐出一个字:“定!”
两刻钟后,姜琴娘拿着从苏航那边收回来的印,她直接到花厅接管过来。
苏航巴不得甩手出去,他也不在意那印,总归能夺一次肯定就还能夺二次,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竟然看起笑话来。
此时花厅里头,已经有小部分人拿了银子走人了,可还有接近大半的人在等着。
姜琴娘不慌不忙吩咐下去:“苏家危难之际,当众志成城不分你我才是。”
苏航心头一突,顿觉不好。
果不其然,姜琴娘又道:“赤朱,带上仆从护院,先从二房开始,将现银搜出来,那些值钱的没用的玩意儿都拿出去卖了换银子。”
这话一出,苏航当即脸色大变!
福寿堂的花厅里头,或坐或站的聚了泱泱一波的人。
众人脸色都不太好,横眉冷眼,怒气冲冲。
此刻,苏二爷苏航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鹌鹑,不敢吭声不说,还恨不得缩头缩脑的钻到地缝里头,不见人才好。
这等事,三房的苏武溜边的比谁都快,是决计不会露面的。
便是古氏,同样不曾出来,只遣了白姑过来随时听从姜琴娘吩咐。
姜琴娘是谁都指望不上,她命府中婢女赶紧给众人上茶上瓜果点心,先将人安抚住了,才笑着道:“苏家在安仁县经营这么多年,岂有会亏待了大家伙的道理,再者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不是?”
话说的有理,厅中众人情绪便好上一些,没起先那样大吵大嚷。
姜琴娘暗自松了口气,她朝苏航招手,两人出了花厅,站在庭院里头,姜琴娘问:“二叔,预计要退还多少银两?”
苏航将手头的账本递过去,苦笑道:“足足有二千两有余。”
姜琴娘皱起眉头,翻了翻账目:“府中有多少现银?”
苏航道:“府中最多只有八百两现银,其他的数,我早已拿去下了明年蚕茧的定金,所以能流转的现银并不多。”
“老夫人是什么个想法?”她又问。
苏航摇头:“我不晓得。”
“啪”姜琴娘和合上账本,目光深沉地看了苏航一眼:“二叔私库里还有多少现银?”
苏航脸色大变,他警惕地后退一步:“大嫂,这是想做甚?”
姜琴娘冷笑一声,声色厉下的道:“布帛坊走水,皆是二叔之故,既然府上现银不够,自然需要二叔自己想法子填补上,莫不然还要动用老夫人的嫁妆不成?”
这话让苏航竟是无法反驳,他羞愧的脸都红了,憋了半天,憋不出半句话来。
姜琴娘将账目摔他怀里:“将府里的现银抽调五百两,先分开月华锦单子,把其他单子的定金退掉。”
苏航忙不迭地点头,看了姜琴娘好几眼,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