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蜂王浆髓。”

话音落,还躺在石床上的云七七便感觉一阵清风飘过,自己身上陡然干爽,随后一件衣裳轻轻被盖在身上。

“你且穿好衣裳,速速离开。”

云七七:……

我一口气还没喘匀!

如果不是场合和情况不对,这台词真的很像拔x无情的渣男喂!

她悄悄瞪了廉靖一眼,叹口气穿好衣裳。身上还多了几个锦囊,都是廉靖都给她的家当。

云七七起身离开石床,看着前方明媚的洞口,心下突然忐忑,脚下便迟疑。

“廉公子,你、你小心些。”

这时身后突然飞来个什么东西,云七七抬首一接,是一张土黄色的符纸。

“本君不在的这些时日,你莫要放松警惕。这是一道千里符,拍在腿上瞬息千里,出谷后你就到人类城镇住上一时半载,本君出关后自会寻你。”

云七七蓦然回身,身后廉靖已经化成大蛇,浑身鳞皮暗淡坚硬,不少地方甚至能看到皮下蠕动的皮肉,蛇首狰狞仿佛处于极致的痛苦当中。

“快出去罢!”

一道劲风袭来,云七七当即被扫出山洞,再抬眼,眼前又是平滑的山体,哪里还有山洞。

云七七些许怔愣地站在山前,下一刻,她双手覆在颊边对着面前葱郁茂盛的山林大喊:“公子!我就去西边最近的一处村镇,你要来寻我啊!”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山林,茫茫深处,属于廉靖的清冷声音在耳边响起。

“本君知晓了。”

忽然脚下土地颤动,树木花草沙沙作响。眼前的青山轰隆隆震荡,砰砰巨响震慑山谷。

云七七疾步退后,她知道是廉靖在撞击石壁,他开始蜕皮了。

她返身朝着山谷外跑,心口处还在隐隐作痛,吃了蜂王浆髓也不能马上弥补元气的耗损。云七七沉下眼,她这种情况,怪不得廉靖要她赶紧走,如果真出了事,当真是个累赘。

跑到山谷尽头,天空陡然阴暗,云七七倏然回身,发现此时山谷内天色突变,被笼罩在浓重的阴云下,乌云搅得灵气纷扰,空气中水汽刹那厚了几个度,一场暴风雨马上就要降临。

她伫立在山顶望着山谷方向。心脏伴随着疼痛咚咚作响。

此等天地异动,云七七心慌意乱,心里不知为何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凝重。

蛇化蛟,脱胎换骨,成败在此一举。

云七七咬牙,手里捏紧廉靖给她的千里符,毫不犹豫拍在腿上。

廉公子,一定能成功的!

在她点头的一瞬间,廉靖就飞身带她朝寒潭靠近。云七七以为他们还是去潭底,结果廉靖带着她直直掠过寒潭朝着身后的北山疾驰,感觉穿过了一道灵气屏障,眼前一晃,原本茂密平整的山体上突然出现个圆形洞口。

云七七才知晓,原来他在这还有一处山洞。

陡一进山洞内,便闻到清爽的草木气息,隐约掺着一些蛇类的腥味,并不难闻。

很奇怪,廉靖一条常年在水下修炼的蛟蛇,山洞居然格外干爽。

“云七七,待本君取走一丝心火之后,你马上离开这洞府,离开寒潭。”

廉靖突然抬起她的下颚,俊美无俦的面孔近在咫尺,二人鼻尖相隔仅有一指距离。他身上鳞皮反复越来越严重,手上脸上大片覆盖,摸上去发硬发干,似干硬的甲壳,一点都不像平时那般光滑细腻。

“本君蜕皮之后,自会去寻你。”

云七七双瞳愕然:“为何要我走?”

“你修为太低,在这里不安全。”

廉靖不再多言,只把她揽进怀里。冰冷的气息喷在脸上,像初冬清晨的霜雾。

他眉头轻蹙,面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突兀的喉结上下滚动,趋于本能开始靠近她脖颈位置,脸颊轻轻蹭着云七七娇嫩的脖颈,感受到她皮肤下跳动的血脉,渐渐朝着心口移动。

他身上的粗糙蛇皮磨得云七七疼痛,可唇又是软的,冰冰凉凉印在身上,她虚虚托住廉靖的头,颤声问到:“公子,是不是会有人来找你麻烦。”

这一月来的相处,廉靖不曾对她提过任何要求或者进行管束。除了每日的双修,便随她任意自由。

她知晓他一向不随便说话,方才直言叫她离开,云七七便只想到这一个理由。

他即将化蛇成蛟,定是有人要来断他修行。

说她修为低,言外之意便是她若留在山谷,关键时刻无暇顾及她的安危。

腰间的绸带被抽掉,廉靖拨开了她的衣裳,用沉默来回应。丹田被他手心按住,云七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她发现他今天格外的冷。

云七七此时已经是练气六层的修为,低头看见廉靖周身萦绕着斑驳的灵力,是他体内灵力在外泄。

指尖在背脊蔓延,廉靖贴上她耳边:“今日取你心火,会疼,忍着些。”

云七七摇动头颅,散了一背的青丝。当日她随廉靖来十万大山冰魄寒潭便当场立下誓约,她送他心头火,他帮她登天梯。天地为证,二人皆不会反悔。

她抿了抿唇,轻言道:“没事,我不怕。”

粗粝蛇皮刮得她娇嫩的皮肤生疼,云七七放开自己去接纳廉靖,运转体内灵力行走周天百穴,像往日一样,却又比往常多了慎重。

她平躺在光滑的石床上,山洞空间非常大,又高又大,仿佛是掏空了整座山腹,但山洞里并不黑暗,山壁上镶嵌着不少发着暗淡光芒的石头,空旷中莫名有种荒诞的温馨。

云七七心口砰砰砰敲鼓,说是不害怕,其实还是有点怕。她不知晓这个疼到底是怎么疼。

睫毛轻颤,眼睛不自觉去追随廉靖,头颅贴在她胸前,飞眉斜飞入鬓,眉心正中被挤压出一条沟壑。呼吸沉重喷薄在皮肤上,云七七不禁抖了抖身子。

头一次她在廉公子身上看到了如此难耐的神情。

廉靖身上痒得很,胀得狠。旧皮束缚得躯体胀痛,新皮贴着皮肉生长又痒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