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留下里正两口子顿足捶胸。
夜幕四合,不远处停着里正家的马车,两口子却不想回去。
“她爹,你想想法子把春生救出来,俺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好歹的,俺可咋活……”里正媳妇呜呜的哭,哭的里正心烦意乱。
“我有啥法,那个逆子,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儿子。”里正头上青筋突突直跳,指着媳妇破口大骂,“要不是你整天纵着,能这样?”
里正媳妇也抓啦一下子嚎开了,“你还有脸说我,还不都是随你,当你是个啥好玩意,当初要不是……”
“闭嘴。”里正怒火冲天一甩手,给了媳妇一个嘴巴,“败家娘们,我当初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丧门星。”
里正媳妇被打的半边脸发麻,坐在地上呜呜的哭。
里正则是看着衙门口,思索着能不能想法子把儿子救出来,无论花多少银子他都不在乎。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可儿子没了就断了香火,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走,回家,拿银子去。”里正气哼哼的往马车跟前走。
里正媳妇紧跟在后,“能行吗?那个孟大人瞅着不像是好相与的。”
白天孟大人审完案子之后,里正也曾经拿着银子上门拜访,却连面都没见着就被轰出来了。
尤其当初赵九去陈果儿家,于县令和孟大人亲自登门的事他们看到了,想也知道这位孟大人也是看中了陈果儿家跟赵九的关系,才巴结他们。
这种情况下,他们再怎么送银子也没用。
里正阴鸷的眼睛闪过一丝精光,“锦阳镇不行,我就往上告,去阳山县,再不行就去府衙。”
就算这边结了案又怎样,上面一句话,照样可以翻案,他就算倾家荡产也要把儿子救出来。
夫妻俩这边刚离开,暗中一个人站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露出一丝别有深意的笑,而后快速追上去……
“黄春生勾结匪患,意图绑架,买凶杀人,罪大恶极。虽然酿成惨祸,亦不可姑息。”孟大人一拍惊堂木,当堂宣判黄春生杖责五十,“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踏进辽南府一步。”
这个判决算是很重的了,毕竟陈果儿虽然被绑架,但是她并没有受伤,也不能就砍了黄春生的头。
“陈氏果儿,贤淑贞婉,临危不惧,帮官府缉拿要犯,予以安抚和奖励。”孟大人道:“勒令黄家拿出白银百两赔偿陈氏果儿,另日间的五十两,共一百五十两纹银,即刻交付,不得延误。”
里正两口子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他们大晚上的被叫来,却听到这么个结果,怎能接受?
而且他们才是受害者啊。
黄春生满身血迹,整个人都只剩下了半条命,却还要给陈果儿赔银子,这还有天理吗?
“大人,冤枉啊……我儿一介书生,怎会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里正往上叩头,指着陈果儿,“定时这妖女妖言惑众,加害我儿,求大人主持公道啊……”
里正老泪纵横,悔不当初,要不是当初他保着陈果儿,又怎会有今日儿子之灾?
因果报应,这都是他的报应。
孟大人重重一敲惊堂木,“大胆,黄春生勾结匪患在先,绑架陈果儿在后,衙役们全都是证人,你还抵赖?念在你救儿心切,本官暂不与你计较,再要口出狂言,定将你拖下去重责。”
里正一哆嗦,有心再为儿子辩解,却无话可说,关键是他们两口子从头到尾也不知道黄春生都干了些什么。
黄春生白天负气离家,根本就没有任何交代。
孟大人让里正媳妇回家去取银子,否则就要扣押里正。
里正媳妇虽然心有不甘,却不得不听,在衙役的陪同下回了谢家窝铺取来银子,当堂交给了陈果儿。
孟大人三言两语退了堂。
衙门口,里正一脸愤恨的盯着陈果儿,指着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我们家到底是哪得罪你了?要这么置春生于死地?好歹也是一个村住着,以前我对你咋样,你良心叫狗吃了,就忍心下手?”
陈果儿挑了挑眉,一切都是黄春生所为,里正却指责她?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