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进来另一个近侍,“九爷。”
赵九这才想起来六子被陈果儿打发去找蜜饯了,军营里没有蜜饯,肯定是去外面买了。陈果儿才来了短短一天一宿的时间,竟然都能差遣六子了。
赵九倒也不生气,只是问他陈果儿去了哪。
近侍也不知道,说看到陈果儿出了中军大帐,“属下这就去找。”
赵九颌首,让他出去。
没过多一会,陈果儿从外面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一碗药,笑眯眯的来到赵九跟前。
“九爷,该喝药啦。”陈果儿把药碗送到赵九跟前,刚才她出去的时候特意去找了沈军医,让他再煎一碗药来。
赵九看着陈果儿眼底慧黠的笑意,知道她什么都猜出来了,暗自在心底叹了口气,认命般的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陈果儿看着他一副咽毒药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
赵九看着她咧嘴而笑,小小的牙齿白白的,粉润润的嘴唇像清晨里缀上了朝露的樱桃。心念一转,想起上次围剿黑风岭的胡子,陈果儿孤身入虎穴,赵九带她回来的时候彻夜发高烧。
当时陈果儿陷入到昏迷中,赵九也是费尽了心力却怎么都没办法喂她喝药,最后他不得不以口喂她的情景。
不知道如果换了是他的话,陈果儿会不会也……
这么一想,赵九又觉得很龌龊,男女授受不亲,他怎可有这等想法?
况且她还这么小。
赵九看着陈果儿稚嫩的脸庞,再次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时候六子买了蜜饯回来,陈果儿拿起来一颗送到赵九嘴边。
赵九很给面子的张开嘴吃了一颗。
六子立即瞪大了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不喜甜食的九爷竟然吃了蜜饯?六子长大嘴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直到看到赵九凌厉的目光射来,六子打了个激灵,立马跑出去了。
陈果儿并不知道赵九的心思,让他试着看能不能站起来走动,“不能总躺着,对伤口恢复不好。”
而且容易肠粘连。
赵九躺了大半天,也着实累的紧,平时他可是二五更要练剑的,这个时间早就忙了大半天了……
赵九说陈果儿下手够狠,跟宰牛一样。
陈果儿立马笑眯眯的反问,“九爷是牛吗?”
赵九闻言失笑出声,刮了刮陈果儿的鼻子,“滑头。”
这时候沈军医把煎好的药端进来了,乌黑如墨汁的药汤闻着就一股苦涩的味道。
赵九的剑眉下意识的皱紧。
“九爷,赶快把药喝了吧,喝过之后再用午膳,否则肠胃不舒服。”沈军医道。
不等赵九说话,陈果儿就先挡住了那碗药。
“等等。”陈果儿转向赵九,“九爷放屁了吗?”
沈军医神色一凛,饶是见识过了陈果儿的口无遮拦,却也没想到她不遮拦到了这等地步。
九爷是何等人物?
陈果儿竟然用放屁这种带有侮辱性的字眼问他,哪怕是再想问也该换个文雅点的名词不是?
“果儿姑娘。”沈军医干咳了两声,“那叫出虚恭。”
陈果儿哦了声,又摆了摆手,“什么都好。”
继而又转向赵九,“放了吗?”
赵九则是脸色紫涨,这话让他怎么回答?
还有手术前陈果儿让他把体内的积存都抖了干净,这话如果从军营里这些当兵的大老粗嘴里说出来还情有可原,可从一个女孩子嘴里说出来,简直让人无语。
陈果儿则是不管不顾,紧盯着赵九,坚持要问到答案,“排气是必须的,不然容易涨肚,还容易引发其他并发症,这一刀就白挨了。”
沈军医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自从亲眼见到陈果儿做手术,沈军医之前对她的怀疑就完全消除了,尤其现在九爷的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刚才他也亲自把过脉,确定九爷体内的肠痈已经好了,心中更是对陈果儿的话深信不疑。
赵九知道陈果儿是为了他好,只是这种问题实在难以回答,让沈军医先出去,而后轻轻的嗯了声算是回答了。
陈果儿点头,也放心下来,紧接着又看向赵九,他怎么还不喝药?
“咳咳,这药一股怪味道。”赵九轻咳了两声,对陈果儿道:“你去拿点蜜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