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们原先生的——”
再调头，原戚生脚步落在五米开外了。
瞅瞅黑保安的凶悍表情，望着无情无义的原戚生，卢司翰咬牙切齿伸手指原戚生道：“那位原先生坐了我的车没给钱，我来问他要钱的。”
黑保安满脸不信任，横肉更紧实了，“原先生不可能没给钱。”
一股子一言不合就开打的架势。
卢司翰暗骂：绝交。
掉头走人。
而迈着无声步伐的原戚生脑海中快速思索：单爽？前年回家给母亲过年卢司翰带着的小女生？
卢司翰现在的女朋友？
原戚生周围空气微冷。
优良的记忆显示，当初卢司翰介绍的单爽是刚刚大四，因为学业优异，破格跟教授做科研。
到如今不过研二，大概二十三岁的样子。
而原戚生和卢司翰同年生，今年三十三岁。
即便现代生活质量提高，通过外貌看不出年龄，原戚生仍觉老友不厚道。
老牛吃嫩草。
不厚道。
至于单爽能不能进他的实验室，完全凭她自身本事，他能做到的仅仅是公平公正。
步行到目的地，抿紧唇在门口输入密码，一扇铁门打开。
进入。
有人抬头看见，便会尊敬称道：“原先生好。”
原戚生微微颔首，眼睛前的镜片倒映的场景恢弘、高级。
参天机械、巨幅能量场、四周密密麻麻灯光——
这是他的国。
原戚生推眼镜，枪击训练馆时发泄掉的压力不复存在。
工作。
研究院外的卢司翰打通原乔奇电话。
电话响了一声便接通，“怎么样？”原乔奇迫不及待。
卢司翰刚想把原乔奇当做垃圾桶，好好吐槽他叔叔，也就是原戚生，智商突然上线——
“我出马还不信吗？同意了。”绝口不提国内科学院邀请的原因。
原乔奇万般感谢。
心里微微沮丧亲侄子顶不过好友。
卢司翰问：“原戚生到底咋回事？”
原乔奇能说么？当然不能说！
这事儿他只跟妻子说过，瞧见他过的什么日子。
妻子发誓，要是不好好向小叔叔道歉，取得对方原谅，她就一直在大宅陪两位大家长，做乖孙媳，拒绝和他过二人生活。
并且万般怀疑他人品，认为他不干净。
天可怜见的，那次发生的事他最无辜。
五年前，小叔叔刚毕业回国，他那会刚试着接手外公家创办的文杰传媒。
从家到公司的路车还没开熟。
然后小叔叔回国。
两人年龄只差三岁，对于一路顺风顺水，完全不靠家族势力却走到人生巅峰的原戚生，原乔奇是敬佩的。
他提出要接机。
人从机场接出来，结果秘书来电话，说他上午签的合同有误。
他不悦，欲推脱明天办理——
他小叔叔回来，天塌下来都没这重要。
结果原戚生冷清眼睛一扫，嘴不由自主转口，同意马上赶回。
又撇头寻求原戚生同意：去他公司坐一坐，他处理一些小事务。
飞了十几小时，人肯定累了。
原乔奇是好生把他小叔叔安排到他休息室才离开的。
处理起事务来没完没了，说好的处理上午签错的合同，结果陆陆续续冒出无数份不知来处的合同。
等事办完，三小时过去了。
匆忙赶回休息室，便是冷脸提裤子系皮带的小叔叔。
而他私人、只供小叔叔的躺过的床，上面还躺着一名陌生女人。
发丝凌乱，浑身斑——
小叔叔黑脸扯过被子将女人裸体遮住，又吩咐他出去。
等他休息室门打开，就是衣冠整洁的小叔叔，“满脸怒颜”离他而去。
床上留下的是穿好衣物却没醒来的女人。
等原乔奇意识到小叔叔可能恼了他，因为他没管理好公司，艺人乱爬床。
心底就对床上的女人升起无限厌恶。
哪怕对方是公司最优秀的练习生，可能是未来金灿灿的摇钱树，原乔奇也不可能给好脸了——
冷藏。
尤其小叔叔在大宅没给他好脸色，待了几天便出国一去不回。
原乔奇差点直接把女人踢出公司。
杰文传媒踢出去的练习生，又有他的嫌恶，估计这辈子都混不起来了。
要不是担心天皇娱乐又捡漏将她捧起，原乔奇绝对这么干。
天皇娱乐和那女人一样恶心。
终没想到小叔叔如此耿耿于怀，忍不住和妻子透露真实情况，被毒打。
妻子打他他不能反抗，他欺压罪魁祸首还不行么。
《万里挑一》便是他送的“大礼”。
原乔奇嗯嗯啊啊牵着话题到处走，最后借口手机没电挂掉电话，半点没透露当年的事。
好歹当了几年老板，这点说瞎话能力还是有的。
卢司翰气。
这叔侄俩要么说话直，气死人，要么说话打弯，气死人。
他要回国找他的小甜甜！
卢司翰想着他的小甜甜，应如是刚和她的大甜甜结束视频。
走到阳台，眺望着灯火通明的摄影棚，深深吸一口气——
快了。
第二天。
应如是坐在练习室的地板上，生无可恋。
“你练练再叫我，求求你。”
关溪不堪又不乐，恼道：“老师都说挺好，你凭什么这么说。”
哪怕应如是实力再强，关溪也低不下这头虚心请教。
她有那么差吗——
应如是能怎么说？
说她穿越前乃跳了十五年舞的老油条？骨子里浸泡的都是舞蹈？还是这副身体里流淌的便是血液？耳力强到一赫兹的差距都能听出来？
应如是起身，目光直视，“要不我给你表演一遍吧？”
关溪闭嘴没应。
因为刚才应如是第一次看她为第一期准备的表演。
看一遍就会么？
应如是废话不多说，打开伴奏。
五分钟后。
关溪坐在地上不肯起身。
应如是笑，拉她，“不练练吗？”
关溪面无表情，“练什么？”
“你准备的表演呀。”
“练这个干吗？”
应如是头一次见一向优雅得体示人的关溪如此心如死灰模样，忍不住笑戳她脸。
关溪打掉她的手，没说话。
应如是笑眯眯，一屁股坐地上，“别人强大不能是你不努力的理由。”
知道应如是说的是安慰话，然而这劝语太气人。
这不夸了她自己么。
“……明知道是炮灰还要勇往直前，太没意思。”
只要观众眼没瞎，应如是不故意失误，冠军已落入她的囊中。
炮灰。
应如是细细咀嚼这两字。
书中所描述这个世界的她大概就是炮灰吧。
描述不超过三段，还是落魄抱孩子敲豪门的场景，又不是女主，下场可想而知。
但如今的生活不是挺美好的吗？
甜甜大宝贝，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
应如是真诚劝诫：“即便努力往前走，在别人的世界里是炮灰，但换回自己的世界你就是闪闪发光的主角，所以，少女加油吧！”
起身，笑眼伸手。
关溪同她直视，压在地板的手握上去，起身。
“不是少女了。”
“嗯嗯。”
她是少妇。
不，寡妇。
也不对，应如是放弃思考。
两人霸占练习室一整天，吃完饭后各回各寝，都有姐不在江湖漂，江湖到处都是姐传说的影子。
“杰文传媒那两个今天在练习室呆了一天。”
“这是实力不够还是追求完美？”看了看碟子，算了算了，少吃一顿饿不死。
“明天就录制了，节目组会派她们压轴吗？”那是一种重视。
“以前天皇和神华也没压轴。”
“哪能和杰文比。”国内第一。
“不知道她们定位什么。”
扒拉吉他，“随便，只要不比美，我们不需要拼颜值。”
录制当天上午。
杰文终是让一众选手眼红。
一辆保姆车开来，里面是杰文家的顶尖化妆师，特意赶来替两位旗下练习生化妆。
王黑也在里面，但不是特意来照顾应如是的，只不过趁机看一眼。
下午继续南飞，去照料手下一位在东南亚拍v的艺人。
服饰都是公司准备好的。
王黑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造型师为两人打扮。
应如是穿好衣服出来的那一刻他牙疼。
胸太大。
应如是没有经纪人的烦恼，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脸上造作。
关溪晚她一步从换衣间出来。
两个女人闭目聊天。
“今天录制完就要分组了，希望不要和你在一组。”
比赛七十二人，初九人一组竞赛。
组队是根据各练习生最开始报名的定位合理分配，保证一个团队各款人才都有。
第一次竞演淘汰每组排名后两位，后三次竞演淘汰每组投票最少一位。
直到九人组变成四人组，剩三十二人，再次组队八人组。
这一次组队规则大不同，由前四期竞赛个人投票积累排名推出的前四位各带领一队。
四人依次选择队员，直到二十八人挑选完毕。
紧接仍是四次竞演排除每组五名选手，最后一期留下的选手才有可能获胜。
根据八期比赛投票累计排名。
要提的是这个选手挑选队员极为考验能力。
不能选太弱的。
一粒老鼠屎毁了一锅汤，拉低组队整体表现，观众的票就被其余精彩表演吸引去，整组投票数都低。
因为留下不好印象，而每人只能投一票。
但也不能选太强的，万一风头盖过自己，票数被拉走，吐血的心都有了。
比赛不仅要和其他队伍比拼，还要同组内人厮杀，血腥风雨四个字都不够形容。
每一季光队长选成员就能播出四小时视频。
观众纷纷称：现代版的宫心计、这个节目我活不过五分钟、这里有很多打脸素材……
总之，节目设置的此环节充满看点。
关溪不想和应如是一组，单纯不想让应如是抢去风头。
没准在其他组她还有存在感。
脸上化着妆，应如是不好开口说话，嗓子里发出“呵呵”声。
王黑不懂二人的交流，以为两人只不过不想同组厮杀。
在一起训练一个月，估计有感情了。
公式化道：“不管如何，你们俩努力，公司会看到的。”
关溪闭眼笑。
看到了应如是怎么还会被冷藏。
节目下午两点录制。
为了形象，两人均没吃饭，只是口里含着小块糖补充能量。
王黑中午时匆匆出发赶飞机。
第一期录制简单，就是打乱顺序各练习生表演特长，在观众面前混个脸熟。
当然，顺序是不是“真”打乱不可得知。
应如是和关溪两人在等候厅一角坐着，没人敢上前打扰。
录制大厅突然听到一阵轰动，那是请来的导师和主持人到场。
节目从上至下，但凡摄像机面前露脸的人，都不会提前公布。
玩的就是悬念。
等候厅的选手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来了大腕。
毕竟混这个圈子，哪怕是清洁阿姨见多了明星也不会激动，刚才录制大厅却明显聒噪。
热闹过后，一切准备就绪。
“轨道已经完成。”
“场工已经完成。”
……
现场导演：“各部门已准备好。”
导播倒计时。
“十。”
“九。”
“八。”
……
“一！”
灯光炽热，光柱发射，烟雾上喷。
第五季《万里挑一》录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