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城猝不及防,羞恼道:“赵蛮奴,你刚刚答应了我什么?”
赵玺一脸无辜:“我答应姐姐,不经过你同意,就不会把你硬抱上马。可我现在是把你抱下马啊。”
轻城气堵,重点是上马、下马吗?明明重点是让他不要随便抱她!他们都大了,这样实在不妥。可这个时候再跟他掰扯这个显然已经没了意义,她气恼地推了推他道:“还不放我下来?”
赵玺笑嘻嘻地将她放下。
轻城见他一副惫懒的模样,琥珀色的眸中却是光彩熠熠,整个人都散发着愉快的气息,便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了。
倒是赵玺看着她,露出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表情。
轻城狐疑,顺着他的视线,伸手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发,发现原本好好的发髻已经蓬松得不成样子了。再看赵玺,同样骑马御风,他的发只乱了一点,反而更添不羁之气。
人比人,气死人。轻城懊恼道:“这可怎么见人?”
她的头发太软太滑,本就容易散掉,平时出门,百灵她们都会随身带上梳具,以备不患。可刚刚赵玺不由分说,把她抱上马背就走,几个宫女都没来得及跟上,她自己又看不见,也不大会梳男子的头,想重新梳头都没办法。
赵玺心虚,第一次带她骑马,经验着实不足,下次就知道带个斗篷给她兜头罩上了。
他想了想,弱弱地建议道:“要不我来帮你梳?”
轻城怀疑地看向他:“你行吗?”
赵玺其实心里也没把握,面上却信心满满的样子:“不试试怎么知道?再差也比现在这样子好吧。”
轻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她点头允了,伸手拔下已经松松垮垮的束发玉簪,秀发如瀑,倾泻而下。
赵玺站在她身后,伸手挽住她乌黑如缎的长发,只觉滑不留手,隐有幽香浮动,一颗心不由怦怦跳了起来。
轻城觉他久久没有动作,不由奇怪:“怎么了?”
赵玺喉咙上下动了动,开口道:“我没有梳子。”
轻城也没别的好法子,想了想道:“用手指梳吧。”
用手指吗?赵玺的心跳得更厉害了,五指张开,轻轻插入她的发中轻轻梳动。柔软的发丝从指缝中滑过,仿佛羽毛拂过,叫人一直痒到了心里。
与此同时,轻城的营帐前。
英王负手而立,听了布谷的回禀,皱起眉来:“她和蛮奴单独出去的,没有带任何人?”
布谷恭敬地答道:“是。”
英王脸色沉下:“胡闹!”
布谷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他们怎么走的?”
“骑,骑的三皇子的马。”
英王的脸色越发阴沉:“往哪个方向去的?”
布谷颤巍巍地指了,英王转身就走:“我去找他们。”
一个简单的发髻好不容易梳好,赵玺已是面孔绯红,满身大汗。
轻城回身看到,不由诧异:“你很热吗?”这会儿太阳即将下山,晚风明显凉了起来,不该热了啊。
“不是的,”赵玺低头解释,“没想到梳个头这么难。”
原来是不会梳急的。轻城失笑:“你已经很厉害了。第一次梳难免手生,多做几次就好啦。”
多做几次吗?赵玺的脸越发红了,默不作声地牵着马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夕阳西照,金辉灿灿,谷中鲜花烂漫,芳草菲菲,一条小溪绕谷而过,潺潺水声中,粼粼波光闪动,宛若一副流动的图画。
溪畔鱼竿、渔网、鱼叉一样俱全,姜重几个正嬉笑着在溪边捕鱼。梁休性子跳脱,更是索性脱了鞋袜,挽起裤腿,站在小溪中拿着鱼叉直接叉鱼,偏偏鱼儿滑溜,他一叉叉了空,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下半身全都湿透了。
众人轰然大笑,梁休狼狈地爬起,笑骂道:“鱼没抓到,自己倒差点成了鱼。”一扭头,看到赵玺二人,眼睛一亮,笑道:“你们总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