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亭心念一动,当下想起了这则故事来。
众生愿力,便是众生心之所向。
那位媳妇甚至连名字都不可考,但却成神。而这位秦玉,忠孝节义俱全,更让人膜拜,死后成为圣贤,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一时间,楚云亭忽然一阵明悟。
当下他对这尊雕像虔诚地行礼。
只这瞬间,随着楚云亭的虔诚行礼,那雕像忽然出现异变,隐约闪烁着一丝光芒。
仿佛某一种念头与楚云亭进行应和,因为楚云亭而灿烂。
这般异变,一下子引起了周围众人的注意与震撼。
只是他们再仔细凝视时,却是发现眼前一切并没有异样,仿佛刚才他们看花了眼一般。
“这是圣贤共鸣?圣贤异动?”许多人回醒过来,乍然震撼,这可是离国多年不曾出现的事情,只有当今的帝师,十年前在秀才试里,答题之时引发帝星凝动,引发圣贤共鸣。
离国帝师的地位,在寻常百姓心里可谓高不可攀,敬如神明。
一时间,他们对楚云亭满是赞叹,但同时满是不解,若真是圣贤共鸣,绝对会持续良久,天降异象,与眼前这样截然不同。
而传闻里,楚云亭文运骨都被毁,根本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但无论怎么样,他们对楚云亭开始多了几分留意与关注起来。
而此刻,有所明悟的楚云亭却是精神一振。
这时节,离国忽然新奉这位秦玉为圣贤,怎么之前都不曾耳闻?难道是朝廷上起了什么变化?
科考文章,先叩准主题,写出锦绣文章,又迎合考官的喜好,自然是极好。
但若能契合朝廷大势,契合天地大势,写出出乎考官意料之外的文章,能让考官震撼,这自然更佳。
一时间,他的思维高速地转动起来。
清晨,逢秀才试之时,栖霞府南城的文院前,人声鼎沸,但这里的应试书生,却独成一番风景。
许多的书生,甚至都是猎人打扮,手持长斧长矛,风尘仆仆的样子,杀意十足,而他们的手边,也有着不少的兽宠,被他们新卖到附近的商铺去,赚得一些钱,换成上好的笔墨。
这些年来,栖霞府灾乱重重,哪怕许多考上童生的,生存也难以为继,只能去捕捉一些兽宠度日,朝不保夕。
与那些安稳的郡县里死读书的童生不同,栖霞府的人,经常面临着的便是餐风露宿,便是生死杀戮。
从远处而来,楚云亭的目光微凝,可以说,若是他这次考核失败,自立出户,便与这些人一般无二。
“让让!”
便在这时,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与冷劈之声,刺破了此刻的肃穆与宁静。
科举之时,为了示隆重,没什么人敢纵马行驶,因为这等于犯了大戒。
而从远处那华丽的骏马的装饰上看,来者身份极高,早就知道这一点,却故意践踏这般规则,当真是引来众怒。
只是众人注意到那来者的容貌时,却是心下忌惮,纷纷地低下头去。
来者是一个少年,全身绫罗绸缎,看起来气宇轩昂,眼神斜睨过周围那些猎人打扮般的书生,脸上满是不屑,满是冷傲。
“嘶!”
而这时,那少年骑马到了楚云亭不远处,目光落在楚云亭身上,嘴角泛出一丝轻视。
然后他猛地一拉马缰,马身高高扬起,发出“嘶”般的声音,仿佛整匹马从千军万马里厮杀而出,带着马势要把楚云亭吓得仓皇失措。
此人,正是楚家的七公子楚凌,乃是云大夫人的次子,今年刚好也参与这秀才试。
他用这一招,吓破过无数人的胆子,而此刻,却是想用这样的手段,让楚云亭心志大乱,根本无法参与这次秀才试。
“云大夫人这般对待我,原来也有楚凌的关系。我与他同时参与科考,彼此成绩高下立判,便显示出她教子的能耐来。”注意到来者是楚凌,楚云亭心下暗暗摇头,整个人却是如同渊渟岳峙一般,岿然不动。
马势如山,却根本无法镇压于他。
而且他只一眼便看出,这楚凌体内的文气晦涩,只是体内有某一种法器来吸取周围的天地元气,看起来文采斐然,杀意凛然,但实际上却是草包一个,根本不足为惧。
“三哥。”便在这时,楚凌下了马,还以为站立不动的楚云亭被吓傻了,心下更是得意飞扬,随手打了招呼,然后斥退了从远处狂奔过来的众多楚家护卫,径自向着考核的文院走去。
楚凌趾高气扬,霸道无双,这些年纨绔名声在外,甚至还把那些进行搜身着的士兵吓到了,也没有检查仔细,便把楚凌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