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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的确是醒了,但不论他们怎么跟她说话她都不回答,而且死命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鹿医生勉强给她做了检查,“烧是退了,身子有些虚,多吃点有营养的慢慢就会康复的。但……”
席梓杰蹙眉:“但是什么?软软究竟怎么样了?”
鹿医生:“身体是没问题了,但是建议席先生带令千金去心理科看一下。”
房间里死一般寂静,过了好一会儿席梓杰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我好像听错了……”
鹿医生叹了口气:“我很能理解您的心情。但从令千金的状况上看,建议您还是让专科医生看看比较保险……”
秋凌脚下趔趄,还好她及时扶住了病床尾端的靠头。
应星来看着床上仿佛失了神智的女孩,他忽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陆轶一脸担忧的看向他,“老应不然我去找我爸……”
“不用了。”应星来抿唇,“你做的够多了。”
席梓杰一脸痛苦,他想去牵女儿起来,但席软软一副对他避犹不及的样子;要是强行去抓她,她就哭喊着挣扎。
好好的女孩地变成了如今的样子,对于席梓杰夫妇来说这的确是莫大的打击。
就连秋凌也不再端着从前的高冷架子,只是席软软还是不说话。
心理科医生为她做了检查。原本就患有社交恐惧症的小姑娘因为受到刺激转变成了轻微的抑郁症。
“是不是有人跟她说了什么?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如果没办法恢复的话,未来很可能一直这么失语下去。”心理医生跟家属方交流的时候说。
“这种情况,不建议再强迫或者刺激她了,不过失眠跟厌食是很大的问题,尽可能用温和的办法帮她舒缓这种情况吧。”
应星来感觉到了口袋里的震动,他起身出去。
席家夫妇已经默许了他参与照顾席软软的后续工作,大概是猜到了什么,但是时下不是解释的好时机。
是应母的电话,问他在哪,“你爸爸说要见你,回家一趟吧。”
应星来倚着医院纯白的墙壁:“您现在在家吗,爸爸在的话,麻烦您让我跟爸爸说几句话。”应母叹了口气,很快电话转到了应父手机。
“爸。”应星来很平静,他甚至清楚应父找他要说什么。
“抱歉这几天没回家也没跟您联络,我现在有点事,暂时不能回家。”
应父沉着了片刻:“来来,你从小就很独立,但你要清楚,你毕竟还是个未成年人,我们做家长的,可以给你自由,但是你也要把握分寸。”
他的老友俞校长亲自给他打电话,说应星来给自己请了小半个月的假,说有事所以来不了学校,还跟他保证成绩不会下滑。
但应星来毕竟未满十八周岁,他只是个孩子,要真出了什么事俞校长不知道要怎么跟兄弟交代。
“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应父询问,“有事别自己撑着,你现在在哪?”
应星来:“我在医院,不过不是我的事。”
“您说的我都懂。从小到大我从来没忤逆过您,也知道您跟妈妈对我很包容,我答应不会惹是生非,您不用太担心。”
“来来,你知道爸妈对你的要求,我们不逼你考第一,不逼你做任何事,但只要你清楚你在做什么就足够了。”应父开明的道。
“至于你答应你们俞校长的事,你自己解决,爸爸希望你做一个守信的人,要么就别开口,说了就要负责。”
应星来愣了一瞬,旋即莞尔:“我明白,谢谢爸!”
咚。
房门内侧的挂锁被绷直发出一声细响,应星来抬眸,从他这里只能看到床尾。
“应大少爷,你这样不好吧?你看,如果是你家的小丫头怎么会栓着门不见你呢。”焦泷欲盖弥彰的说,应星来没理他。
床铺上,白色的被褥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小姑娘细小地声音。
“干什么……”她怯生生地,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软软,是我。”不顾身后什么倒地发出闷响和嘈杂,应星来此刻好温柔。
果然,他的小姑娘听见他的声音,连鞋都顾不上穿,赤着脚哒哒哒地冲出来给他开门。
这次没等他开口,席软软迎面撞进他的怀里。应星来被她瘦弱的身躯硌疼了,但他没说,只紧紧的回拥住怀里不断发颤的小姑娘。
“没事儿了。”他轻轻顺了下她的背脊,“我来接你回家了,不怕。”
说完他发现了席软软还赤着的小脚丫,他皱皱眉,直接把人抱了起来。
席软软不顾脸颊上若有若无的灼意,一双细瘦的腿顺势盘在他的腰上,整个人也被他搂进了怀里。
“走吧。”他用自己的大衣把她裹紧才转身向外走。
瘫软在地面的焦泷知道应星来不会放过他。见他们就这么走了,他始终不甘心。
在他们离开前,他凉凉地开口:“席软软,你觉得一个心理不健全的人配拥有爱吗。”
他忽然问。应星来感觉到怀里的小姑娘揪住了他的衬衫,他站定低头去看她。
席软软低着头,背着光,应星来看不清她的表情。
焦泷在几个大汉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大有种破罐破摔的气势。
“你已经被抛弃了。父母不闻不问,亲戚家人冷漠、就连你认为关系很不错的朋友都背叛了你。”
“席小姐,你今天大可以靠着应星来走出这里,以后呢?你有多大把握能让他一直守着你这么个智商缺陷的蠢货?”
应星来笑了。他回头来看着焦泷:“你再说一遍?”
怀里的小姑娘一直没做声,应星来感觉到她的僵硬。
时间很晚了,他不想在这里继续耗费时间。就在下一刻,陆轶惊呼出声。
“老应!小嫂子她……”晕过去了。
席软软被送进医院的时候低烧得厉害,测量体温只有三十五度左右。
陆轶去收费处帮忙缴了费,应星来就寸步不离的守在病床前。
顾立珩把咖啡塞给他,“到医院就没事了,你也别太担心。”他不太会安慰人,也只能在旁边陪他的兄弟待着。
应星来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平日里醇涩的咖啡在此刻也食不甘味。
“如果再早一点发现就好了。”他语调很平静,顾立珩知道他在强撑,多说无益,只能拍拍肩算作安抚。
很快,中年夫妇跟同行的家人一起赶到了医院。
“软软……”男子走近床边,应星来默了一瞬,起身让开位置。
秋凌脸色看上去也不太好,黑眼圈有些重,不过看上去依旧很清冷的样子。
她穿着七公分的高跟鞋,拎着包,笔直的挺起腰看向在一边不语的男生。
“谢谢你救了软软。”即便是道谢,她气质也是优雅的。应星来有一瞬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不过只是一瞬间,他宠辱不惊的点了个头。
“应该的。”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