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软软依稀听见班里的同学们都在谈论这件事,甚至有人七七八八的猜出了几分原委。
“听说了吗听说了吗!林鸾和姚嘉琦她们昨天晚上放学之后把席软软堵了!”女生自认为压低了嗓音,事实上旁边好多人都能听见。
也有同学表示理解:“难怪罗老师这么生气……”
同学甲同情的叹了口气:“那席软软不是很可怜?林鸾好像一直在针对她吧?”
同学乙摊手:“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当了应星来的同桌,而且这一坐就是两年!”
同学丙不赞同:“那又不是人家愿意的,还不是罗老师安排的座位吗?再说了大家都是同班同学,林鸾她们怎么能一点都不念旧情,你们看席软软,她今天来的时候脚都是跛着的。”
同学甲惊叹:“我就说她怎么一直坐着不动……真是太可怜了!”
“你们没听说吗?席软软就是被林鸾从楼梯上推下去所以才扭伤了脚的。”然后又是一阵唏嘘。
那群女生叽叽咕咕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席软软坐在第一组能听到。
她们好像很同情她,席软软已经听到一个女生第五次为她叹气了。但事实上席软软觉得自己也没有那么惨。
虽然她扭伤了脚,但林鸾应该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
回忆起在黑暗的楼梯间林鸾推她的那一刻,席软记得自己的确在那个时候也用力也推了她一把……
林鸾在上她在下,其实要不是推她那一把席软软也不会扭伤,那个时候她完全有保护自己不受伤的办法,但奈何她的报复心突然作祟……
林鸾一屁股坐到上一层的阶梯上,那么突然又是黑灯瞎火的,估计她当时也没反应过来,所以才会大叫要杀了席软软。
估计她的腰间也得受伤了,毕竟那么大力的撞在上一层阶梯的边缘。
席软软才不是任人欺负的傻白甜!她在心中冷冷的想,自己的报复心也是很强的哼
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是谁传出去的,但席软软显然不打算再说这件事。
她嘴角一勾,又重新投入到复习当中。毕竟有学霸同桌的加持buff,她才不会白白浪费。
应星来握住笔杆在桌上轻轻敲了两下才唤醒她,“这题懂了没?在发什么呆。”
席软软听到他的声音突然很开心,她眯眼对他笑着点点头:“没有发呆呀,我都听懂啦!”
应星来见她这幅样子又不忍说什么,只能轻抿着嘴,看着她傻笑。
……
初三学期的最后阶段,所有课程几乎都不再上了,各科老师都已复习巩固为主,席软软抬头时撞见班长和数学课代表结伴走进来。
他们两人怀中都抱着超厚一摞卷子。
……
席软软大概猜到下节课他们又要写试卷了。她疲倦的趴在桌上。
应星来从办公室回来,路过她身边的时候还扫了她一眼。小丫头眼眶下一片乌青,不难看出是没有休息好的产物。
席软软只是想趴一下,没想到自己居然睡着了,上课铃声都没能惊醒她,
应星来无奈,轻轻拍拍她的胳膊,“上课了。”
数学老师进来的时候第一眼便看见了坐在那儿迷迷糊糊还在发懵的女孩儿。
席软软算是二班进步比较大的学生了,虽然现在数学只能勉强及格。
数学老师念在这方面没有责怪她,她清了清嗓子:“同学们都把书本资料收起来,这节课我们做测验卷。”一听到试卷这个词大多数学生都拖沓下来。
不夸张的说,最近他们做卷子都要做吐了!但是老师们也都态度强硬。
中考在即,老师们也跟着紧张的参与到培训和辅导的行列中来,知道学生压力大,也的确担心他们考前忧虑,所以随堂作业已经布置的越来越少。
但她们也不敢任凭这群孩子胡闹,就怕他们放松大发了收不回来,所以坚持印试卷让他们不断的巩固着知识。
下午放学之前罗老师拿着告家长书走上讲台,“这是志愿表,回家跟父母好好商量一下,咱们班有想要报考学校的记得让父母签字。”
组长把表格分发给各组成员,席软软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之前她在网上查过了,清理一高今年公布的文理录取线,理工科是482分,文史是502分。
席软软咬咬牙。如果真的想跟应星来读同一所学校,那势必得拿出她所有的勇气。
她胆小,连平日的考试都会紧张的不行,但是眼下也没得选择了。她告诉自己,必须考上!
……
终于清河初中迎来了新一年的初三中考,为了支持各校中高考,清河市已经禁止车辆鸣笛和广场大妈跳舞了。
一连几天的考试日都平静的过去,席软软一直不敢放松,她绷着一口气终于等到了这最后一天的考试。
一大清早,她拎着装有文具和准考证的纸袋到车站等车。
今年的中考考场设立在清河市的其他几个学校,席软软在八中,跟五中的田郝被迫分开,所以她只能一个人去。
天不亮就醒了,席软软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有些困倦,但偏偏晚上又死活睡不着。
她知道是中考给自己带来的压力太大了,家里没有人管她,填报表的那天晚上她给父母打了通电话。
听说席软软想考清理一高的时候,席梓杰明显是很高兴的,秋凌的反应还是比较平淡。最终因为工作关系那通电话没能打太久。
她的父母都表示支持了,爷爷奶奶当然也只鼓励说让她尽力就好。
也是,他们老一辈的观念一直认为女孩子读太多书没用,所以打心眼里不在乎这件事,几乎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今年已经快两岁的席汪天身上。
那孩子不像他亲姐姐,即便今年还不到两岁,被席软软抱在怀里的时候也不哭不闹,有时还伸着自己的一双小手捧着席软软的脸,傻兮兮的冲她笑。
席韵婷嫉妒不已,可不论她怎么哄,自己的亲弟弟都不肯像对席软软那样对她笑。
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有什么是非善恶的观念,不过是因为他的父母忙起来的时候席软软陪着他玩的时间更多罢了。
席韵婷虽然也对席汪天很好,但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都也是爱玩的。
每天学校放学之后都不知道跟她那几个同学野到哪里去了,好几次都是席软软把她叫回来吃晚饭的。
大概也是因为席软软真心对席汪天好,婶婶近半年也没再冲她发脾气。
从一开始厌恶她接触自己的儿子,到很放心的把孩子丢给她照顾,自己出去打麻将。
说起来,这方面她们母女俩还真是一个模样。
清晨的空气中还带着几分湿意,席软软拢了下自己的外套,坐在站台前的公共座椅上把自己缩成一团。
今天的公交有点慢啊。
席软软抬起头,那双迷茫的眼睛里还氤氲着刚刚打哈欠时凝聚的眼泪,鼻头也略微有些红,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久了。
应星来路过的时候正巧看见了她。
身形单薄的小姑娘满脸都是委屈,这么一大早的她就只穿着一件薄外套。
应星来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
黑色轿车的车窗是深层色的,从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席软软自然也没有发现车里的人,她还伸着脑袋在张望公交车。
“王叔,麻烦停一下车。”应星来揉了揉眼睑,声音里满是无奈。
车速慢下来,最后停在了路边。王叔像是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一般,二话没说解锁了车门。
应星来推门下车。他叹了口气,再整理好情绪走向那个还没发现他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