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觉得,少了廖青秧这个人,跟少了一个倾听者似得,明明我才是她的倾听者,不是吗?
十二月,冬来了。
因为那颗神秘子弹的原因,我跟顾天远都在收敛着行为,但似乎李念琛和蒋威那边也没有什么动静,我的左臂反而在这段时间内,似乎真的有了好转,而且常常去七音谷里练拳,我隐约觉得我的拳法也进步了!
杜小宜的琴行找到了合适的位置,因为顾天远从中斡旋的原因,店面的转让金很实惠,而且是上下两层的,面积不算小的临街门面,距离星海学院很近,杜小宜也很喜欢,她的一门心思开始扑在了琴行上面。
学校的生活开始重新变得单调起来,大家都在议论几天后可能会见到的那个医学界天才到底是谁,也都在热火朝天的学习着。
我无意间知道了一件事情,那天在学校的兴趣社团招新社团的摆放点,恰好遇到陈锦民在勾搭一个大二的学姐,我走过去笑着调侃了一句陈锦民,他顿时吓得把一个秘密告诉了我。
有一天我跟温小墨在小树林里互相学习,许璐路过之后,陈锦民气冲冲的跑过来的那一次,陈锦民告诉我,其实是许璐告诉他,我和温小墨在树林里的。
这个消息让我微微的有些不自在,但因为最近都跟许璐没有来往的原因,我也没有深究这件事。
而自从陈锦民吓破胆后,温小墨对我怨念十分深重,因为竟然没有人敢追求她了,据说这也是陈锦民放出话去了,学校里还流传着温小墨的各种神秘推测,还有的直接推测,温小墨可能是被神秘大佬给包养了!
学校,也是江湖啊。
十二月初五,陈安跑过来告诉我——陈涛辍学了。
原因是,陈涛家里终于绷不住了,欠下的债务太多,环保将养猪场给推了,基本上那些猪全部拿去抵债,还欠了很多很多,陈涛的父母倾家荡产,打了最后一笔两千多块的生活费过来后,双双到江南那边去打工去了!
这件事对于陈涛的影响极大,父母辛苦几十年修车洗车,一脚踏错就无法翻身,而且五十多岁的一对老人了,竟然倾家荡产到要卷铺盖去江南打工,对于陈涛来说,这既是伤害也是耻辱。
晚上,我们几个聚了一下,陈涛喝得大醉吼道:“我他妈的……这辈子只认钱了……什么都是狗屁……狗屁啊……”
醉到一边发誓一边哭,一边心疼父母又一边骂两个老家伙愚蠢,最后是二狗将他抬回去的……这种事实在太常见了。
聚会散了后,我跟陈安他们各自分头,准备去一趟卫小琪那边,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我帮卫小琪护理伤势,差不多就是这两天应当可以拆线了。
但走出没几步,看到了一辆车,一道有些熟悉的身影靠着车门,戴着一副眼镜,温文儒雅的盯着我淡笑了一下:“谈一谈?”
蒋威!
我盯着蒋威冷笑起来:“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不是早就说好不死不休了吗?”
“你真的以为你的翅膀硬了吗?”蒋威盯着我摇了摇头,“你刚才在喝酒,我一直看着呢,但是你知不知道,那五间游戏厅,刚才被砸了呢?”
仿佛是为了印证蒋威说出来的话,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振动了起来!
打了个电话给杜杰彬,他也感到很纳闷的说没有派出六子在羊城动刀枪,这顿时让我和顾天远只剩下了两个选项……不祥的预感!
“这下怎么办?”顾天远紧锁着眉头,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只能静观其变了。”我也皱着眉,忧心忡忡的朝着好的方面分析道,“如果是对头的话,没道理坐等你爬上总队的位置,那岂不是更难对付了?我猜,会不会是行侠仗义的杀手恰好路过?”
想到这里,我脑子里忽然浮现一袭火红色的旗袍,该不会是那一位吧?
作风倒是有点相似,她也有那个能力,但动机呢?就因为厌恶蒋威吗?
想来想去,这件事都没有结果,心情本来不错的,但却又忽然间两个人都警惕了起来,顾天远心里担忧,不敢久留。
我们分方向离开,顾天远先走了几分钟,而我转头路过凉亭那边时,忽然间听到一阵熟悉而悲怆的‘埙’声,举目朝着凉亭里望去……
一袭白衣,茕茕独立!
“青秧?”我愣了一下,停住脚步。
‘埙’声戛然而止,廖青秧呆呆的转过脸来,眼眸里滑落下的眼泪还在脸庞上,眸光也似乎是难以置信的盯着我。
空气有些静止。
我愣愣的看着她,忽然想起来她今天的情绪确实有些不对,好好的送她回了学院,她怎么又转身跑到这里来吹‘埙’了?
莫非真的被人欺负了?
我快步走过去盯着她的眼睛,皱眉问道:“真的有人欺负你了?”
廖青秧擦了擦脸上的泪渍,摇了摇头。
我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又问了几遍,但她不肯说就是不会说,她就是这种女子,让人有些郁闷生气,但又对她生不起气!
“我吹埙,你听吗?”廖青秧擦了眼泪,眼眶还有些红的看着我,比划着手势。
我坐下来点了点头。
然后……听到了一曲《肝肠断》。
廖青秧依旧是满脸的悲伤,我听着‘埙’的独特大气悲凉,看着廖青秧吹着吹着就满脸的泪水,忽然间有些同情她了。
以前常听人说,没有情感的音乐是没有灵魂的,注定不能打动人心!
但廖青秧的音乐又太有灵魂了,我几乎能够感受到她的伤心和无助,难过与彷徨,全都在她的音乐里了,多少人看她是天才,只有我觉得她可怜吗?
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