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学过的素描,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五张设计图,早就藏在脑海中。下笔时,如有神助。
每一张上了色,看上去栩栩如生。
“真好看!”
几个丫鬟围着顾玖,看着上了色的设计图。
“这样的首饰,一定很贵吧。”
顾玖点头,“以珍宝斋的定位,最便宜的首饰,也要一百两。最贵的首饰,价值万两。”
“哇!可是夫人从哪里进珠宝原石?没有珠宝原石,这些首饰可做不出来。”
顾玖轻声一笑,“目前珍宝斋以赤金首饰为主,之后珍宝斋会推出各色珠宝首饰。”
饭要一口一口吃,生意也要慢慢来。
指望一口吃成胖子,不太现实。
顾玖对珍宝斋设计了两个条路。
第一条路,头半年以赤金首饰为主,珠宝首饰为辅。珠宝原石从京城的珠宝商手里进货,虽说价格偏高,压缩了自己的利润,但是能帮助珍宝斋迅速打开市场。
与此同时,派人下江南,寻找海商。同海商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从海商手里进货,压缩成本,提高利润。
等到她有足够的资本的时候,下一步,她就要组织货物人员出海,她也要做海贸。
如此一来,她手上的人根本不够用,她还要培养更多的人才。
若是有机会,她还要染指盐铁生意,从小富婆摇身一变,变成大富婆。
从早上忙到傍晚,顾玖一口气绘制了十张设计图。
明儿继续。
凑够二十张设计图,然后让工匠们先照着设计图打造收拾。
等到珍宝斋装修好,就可以开门做生意。
小翠同她说道:“奴婢听说四夫人哭了一下午。”
顾玖笑了起来,“损失了一万五千两,她不哭才怪。”
“四夫人怀有身孕,这么哭下去不怕伤了肚子里的孩子吗?”青梅有些担心。
顾玖说道:“你们别瞎操心,四夫人这么哭下去,王妃不会坐视不理。肯定会派人请太医,还会亲自去看望她。”
顾玖没说错,等到太医进门的时候,裴氏随太医一起前去看望萧琴儿。
婆媳两人关起门来,说了许多话。
等到裴氏离开,萧琴儿破涕为笑。显然裴氏将她给哄住了。
一大早,顾玖才画了两张设计图,门房来报,代侯府世子夫人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玫姐姐的信,快拿进来。”
小翠将信件放在顾玖的手中。
顾玖急忙拆开信件看了起来。
她眉头紧皱。
玫姐姐的闺女高烧不退,还伴有咳嗽,太医也束手无策。她病急乱投医,求到顾玖跟前。请顾玖务必过府一趟,替孩子诊治。
顾玖不敢耽误。
当即命人收拾行李,随她前往代侯府。
坐马车到了代侯府,在二门下了马车。
代侯府的人,只当她是来看望顾玫,并不知道她会医术。
顾玖也懒得和代侯府的人啰嗦,“前面带路,快带我去看玫姐姐。”
婆子不敢拖延,领着顾玖前往后院。
“小玖妹妹,你可算来了。”
“玫姐姐,你多久没休息了?孩子还好吗?”
“孩子不好,你快替孩子看看。”
两人见面,顾不得寒暄。顾玖跟着顾玫直接进了卧房。
小小的孩子躺在床上,脸颊烧得通红,额头滚烫。
她立马吩咐,“开点窗户透气,准备滚热的水,还有高度酒。不相干的人全都出去。”
顾玫着急无措,“小玖妹妹,孩子还有救吗?”
“玫姐姐你先别急。你先告诉我,孩子烧了多久?”
“从昨儿上午发烧,一直到现在,还不曾退过烧。昨晚上又开始咳嗽。太医用了各种办法,都没能给孩子退烧。我都快急死了。万一孩子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是好。”
顾玫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一场秋雨一场凉。
连着下了两天雨,秋老虎退散,终于迎来了凉爽的秋天。
大家也都脱下夏装,换上略厚一些的秋装。
一大早,萧琴儿来到春和堂请安。
她已经有五个多月的身孕,肚子微微隆起。
人没长胖,就是长白了。
裴氏打量了她一阵,先是关心地问道:“最近食量可好?孩子闹腾吗?”
萧琴儿轻抚腹部,娇羞一笑,“食量还好。孩子倒是不怎么闹腾。太医说,要等到最后两个月,孩子才会特别闹腾。”
裴氏点点头,叮嘱道:“你自己当心身子。”
“儿媳听母妃的,一定会照顾好自己,为母妃添个金孙。”
裴氏笑了笑,添个金孙她倒是喜欢。
不过目前还有比金孙更重要的事情。
“老四媳妇,老四交给你的银钱,你都交出来吧。”
萧琴儿先是懵,接着是虚,眼珠子左右转动,“什么银钱,儿媳听不懂。表哥没有给我钱啊。”
萧琴儿同刘议是表兄妹成亲,做夫妻后,很多时候还是以表哥表妹相称。
裴氏脸色一沉,“老四奉命去江南办差,结果只送回来不到四万两白银,比往年少了一半还要多。
因为此事王爷震怒,已经派人去江南调查此事,估摸着已经有了结果。
老四贪墨的银钱,是不是你收着?趁着王爷还没注意到你,你赶紧将银钱交出来。本王妃替你遮掩一二,不让王爷罚你。”
萧琴儿脸色微变,努力笑着,然而笑容很不自然。
“母妃说的,儿媳的确听不懂。什么银子,表哥真的没有给过我银子啊。自从嫁给表哥后,一直是我拿嫁妆银子贴补表哥的用度。”
裴氏冷哼一声,“本王妃好说歹说,你都不听。非要本王妃采取霹雳手段,派人去你房里搜查吗?”
萧琴儿左右看看,不与裴氏的目光接触,“母妃这话太吓人了。儿媳还怀着身孕,一惊一吓,儿媳难受得紧。”
啪!
裴氏拍着桌子,“少在本王妃面前做戏,本王妃生养了三个孩子,女人怀孕是什么情况,你能瞒过我。最近你添了几千两的首饰珠宝,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本王妃叫人查一查,什么都清楚了。”
顿了顿,她又苦口婆心地说道:“老四糊涂,难道你也跟着糊涂吗?王爷的怒火,是那么容易消退的吗?等老四回京,王爷必定会收拾她一顿。未免老四受皮肉之苦,你还是赶紧将剩下的银钱交出来,替老四料理了这件事。”
萧琴儿突然哭了起来,“表哥真的没给我钱啊。”
“他是没亲手给你钱,但是他派人给你送了钱。到了现在,你还不承认。你是打定主意,认钱不认人吗?”
裴氏疾言厉色,声色俱厉,逼着萧琴儿将剩下的钱全都吐出来。
萧琴儿负隅顽抗,“母妃是要逼死儿媳吗?儿媳真的没钱。”
裴氏不同她客气,“既然你不肯承受,本王妃这就派人去你房里搜查。若是搜出大量的银钱,届时别怪本王妃不顾念你怀着身孕。来人,去四夫人房里,细细搜查。”
萧琴儿急了,“母妃,儿媳承认。”
裴氏摆手,制止了丫鬟搜房。
她怒视萧琴儿,“你这人,不见棺材不掉泪。非要逼着本王妃派人搜你的房。”
萧琴儿哭哭啼啼,“母妃明鉴,儿媳实在是穷怕了。”
裴氏蹙眉,“王府可有少过你的穿,少过你的吃?本王妃不知道你哪里会穷?”
萧琴儿哭诉道:“表哥每月开销少则一两千两,多则四五千两。公中拨下来的钱根本不够用,全靠儿媳的嫁妆银子补贴。
不到一年时间,我的嫁妆银子已经被花光。当初表哥离京的时候,曾许诺过,会带银子回来。
等我收到银子,只当是他在江南找到了什么门路,所以有了银子。根本没想到这些银子有可能是他从公中贪墨的。
母妃,表哥的性子你是清楚的,他虽说有点惫懒,但是肯定不会贪墨公中的银钱。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
裴氏板着脸,“是不是误会,王爷那里自会调查清楚。你先交代,老四给你送了多少银子?”
萧琴儿拿着手绢抹眼泪,“总共送了两万两,儿媳用了五千两左右,还剩下一万五千两。”
裴氏心头怒火升腾,萧琴儿真能花钱。一出手就是五千两。
她问道:“你没报错数目?怎么才两万两,难不成你又在耍心眼。”
萧琴儿连连摇头,“儿媳不敢耍心眼,真的只有两万两。此事丫鬟们可以作证。”
裴氏狐疑地盯着萧琴儿,“本王妃姑且信你的话。将一万五千两全部交上来。”
“父王哪里?”萧琴儿巴巴地望着裴氏。
裴氏说道:“王爷那里,本王妃自会替你料理。”
萧琴儿无奈,只能忍痛交出一万五千两。
丫鬟替她回房拿银票,裴氏不放心,派了内侍文忠跟随。
等到文忠拿着一万五千两回到春和堂,裴氏才满意地笑了出来。
她将银票收下,“你回房好好歇着,安分点,别再闹出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