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莫冰总说她无欲无求,现在却总说她满心满眼都是时瑾。
对啊,她就是这样,只想要他。
“没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我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他也不知道还可以给什么了,他有的,本来就都是她的,如果能把心挖出来、把命交出来,他倒可以一并给了她。
他俯身,吻她了。
浴巾滑在地上,他耐心极好,一寸一寸地往下亲,本来想缓一点,到底没忍住,手已经从她腰上移到了脖颈,吻落在她的腰上,他轻轻地吮,手上动作未停。
然而,他不得章法。
呼吸越来越热,微喘,时瑾抬了头,一双眼里,有氤氲的水汽,有情欲,还有媚态,声音哑了,他说:“笙笙,解不开。”
语气,像软软的央求。
这个样子,真的像个妖精。
姜九笙便抬手,带着他的手放在脖子后面,说:“拉这根带子。”
似乎觉得新奇,时瑾撑着身体覆在她上面,盯着那根不知用什么线编织的红绳瞧了许久,才伸手去扯,然后红绳从她白皙修长的脖颈滑落,一起滑落在地上的还有她贴身的衣物。
她整个身体,完全不着寸缕,躺在他身体下面。
姜九笙抬起手抱住他的脖子,说:“我穿了十分钟,你只解了一秒。”
时瑾低头,唇落在她锁骨上:“衣服设计很棒。”
除了红色,他突然想把所有的颜色都买回家,让他的笙笙穿给他看,大抵那时候,她就彻底明白了,他不是贵族,是野兽。
夜里十二点,她昏昏欲睡时,耳边听见了时瑾的声音,缱绻得像春日的涓涓细流,缓缓淌过。
“宝宝。”
“生日快乐。”
她弯了弯唇角,抱着他沉沉睡去,她这一生,所有的欢喜,都是时瑾双手捧给她的,她爱他,胜过最浓的烟,胜过最烈的酒,胜过她那把弹奏了六年的吉他,胜过漫天星辰与她自己。
翌日,天气晴朗,有风,带了微微初秋的凉。
姜九笙醒来时,已经过了十点了,时瑾坐在卧室的懒人沙发上等她睡意消散,手里拿着平板,也不知是看资料还是看她。
她揉揉眼睛,看了看窗外:“怎么不叫我?都晚了。”
他放下平板,走过去,把她睡得乱糟糟的发拂顺:“不晚,露营的东西,我让人去准备了,我们晚点出门也可以。”
姜九笙往被子里钻:“我想洗澡。”
她身上还穿着他的睡衣,是黑色的衬衫款,可只有长长的上衣,昨晚闹得太晚了,没穿衣裳,也没洗。
时瑾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我抱你去。”
吃了午饭,他们一点多才出门,这个点,去燕归山的那条道,正堵着,说是修路,助理小麻电话过来,说晚点给他们送露营的东西,让两人先去爬爬山观观景什么的。姜九笙便难得坐了一回地铁,时瑾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又是口罩又是墨镜,惹了不少注目,他直接把她藏在怀里,然后戴着口罩,寒着一双眼,把盯着她瞧的人都用目光扫回去。
姜九笙随着他了,反正她不怕被偷拍。
没有座位,时瑾站着,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小心护着,不让人碰着她,可他到底有洁癖,眉头拧得厉害。
上班的点,地铁里人很多,本来各自娱乐,没什么声响,忽然,老妪的声音惊扰了一车安静。
“你怎么还坐着?”
是一位看起来很年迈的老太太,穿着碎花的老年裙与深蓝色小坎肩,头发花白,个子不高,有些驼背,手里提着一个布包,地上还放了个很大的解放军包,像是从镇里进城的老人家,面相十分的凶,身旁还站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三十来岁的样子。
被点到名的女孩愣愣地抬头。
老太太语气不太好,有些蛮横:“不知道给老人让座吗?”
虽然看着年迈,可老人家嗓门一点儿也不小,立马便引来了许多注目,那坐着的女孩年纪不大,脸色也不太好,有些尴尬,小声说:“我身体不舒服。”
老太太横了她一眼,冷嘲热讽似的:“你一个二十几的小姑娘,身体还能比我一个老人家差?装什么虚弱。”声音刻意往上提了提,带着愤慨与不满,“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素质都没有,看见年迈体弱的老人家也不知道让个座位,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年迈是年迈,体弱倒不是,这声音着实中气十足,原本车厢内玩手机的低头族大部分抬起了头。
女孩面子过不去,原本煞白的脸被气红了,语气也冲了几分:“我说了,我不舒服。”
老太太得理不饶人:“你哪不舒服?不想让就不想让,瞎话一套一套的。”
女孩恼火了,直接吼了句:“我来例假了行了吧!”
老太太听完嗤笑了一声,横眉竖眼好不气愤:“哼,还当是个什么病,就你身娇肉贵。”说完,把目光落在女孩身上,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顿,眼里的轻视与鄙夷毫不掩饰,“真是没道德,给老人让座天经地义,你还有理了,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正经姑娘。”
年轻女孩爱美,今日穿了露肩的小雪纺,便是快入秋了,也穿着短裤,被老太太这样一讽刺,顿时火冒三丈了:“你说够了没有?我是不是正经人关你什么事?我看你一个老人家才忍着没还嘴,你还有完没完!”
老太太一手提包,一手抱着整个扶手,冲女孩狠狠一瞪:“哟,还真是嘴贱,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
话越来越不堪入耳。
女孩忍无可忍了,猛地站起来:“老刁婆,你别仗着自己年纪大就给脸不要脸。”
“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太太卷了卷袖子,手腕上露出一个粗壮的金镯子,硬气地说,“我孙女可是江北市的市长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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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更了三十二章,陆陆续续更的,别漏了哈
今明两天都双更,早晚八点半更,一更五千字。
虹桥咨询室。
唐延拿了份病人资料去隔壁办公室找常茗。
助理林小姐客气地问候:“唐医生。”
他问了一句:“师兄在里面吗?”
林小姐回:“在的。”
唐延敲了门,里面没应,便开了门进去,咨询室是复式,里面有私人休息室,没看见常茗人,但有水声,唐延坐沙发上等,瞧见放在桌上的眼镜,镜片很薄,是平面的,竟没有弧度,他好奇,拿起来瞧了瞧。
呵,是平光。
不近视戴什么眼镜,装斯文败类?
这时,里面休息室的门推开。
唐延抬头,刚要问眼镜的事:“师兄,你——”话都没说完,他愣住了,“你的眼睛!”
他认识常茗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拿下眼镜的样子,自然不知道,他并非黑瞳,而是生了一双绿色的瞳孔。
浅浅的绿色,像透明的玉,竟有几分妖异的美,带了攻击性,摄心心魄似的。
常茗神色自若,走过去,把眼镜戴上,镜片折射后,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唐延明白了,原来这不是普通的平光眼镜,是可以通过改变反射率而映射出不同颜色的高机特殊玻璃。
他用平和的口吻解释:“我母亲是混血,我眼睛颜色随她。”
唐延很是好奇,而且新奇,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戴了眼镜后还真一点也瞧不出绿色来:“你戴平光眼镜就是为了遮住眼睛颜色?”
常茗坐下:“嗯。”
“遮住干嘛,挺好看的。”唐延三十而立的人了,那娃娃脸配上这兴致勃勃的表情,更像个小白脸。
真的很神奇啊,戴上眼镜后,斯文儒雅,衣冠楚楚,一摘眼镜,妖得不行,还有带一股子狠劲。
唐延觉得他白认识了常茗这么多年,居然不知道他这张脸有当斯文败类的潜质。
“管那么多。”常茗并不多谈,双腿交叠,跷一条腿,“找我什么事?”
唐延这才言归正传:“我有个人格障碍的病人,同时又有点感情性精神障碍,找你要点建议。”
常茗看看了手表:“我待会有病人,六点后我才有时间。”
“ok,我去定六点的位子。”
唐延欣然接受,回了自己办公室,不到一刻钟,常茗预约的病人来了。
是姜九笙。
她敲门进来:“常医生。”
常茗抬头,把手边的病例放到一边:“请坐。”他目光深凝,不失风度地打量了一番,“你的状态很好。”
姜九笙坐下:“嗯,最近睡眠质量很好。”
常茗笑了笑,随意地靠向椅背:“那应该不需要再给你开安眠药了。”
“不用,我一个月前就停了药。”她心情很好,唇角有浅浅的弧度,“这应该是最后一次来复诊。”
病因已经没了,这抑郁症自然不药而愈。
“恭喜。”他笑着恭喜,戴了眼镜,更显得周正与儒雅。
姜九笙落落大方地说:“谢谢。”
时瑾在咨询室外等,这次,她很快便出来了,对时瑾笑笑,说:“回家吧。”
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不用拿药,她全好了,他心情好,心情好就特别想亲她,一路上,遇到不少红灯,嗯,时瑾觉得天公作美,让他多亲一会儿。
晚饭后,屋外行人披星戴月,淡淡白月光漏进窗里,洒了一点银白,星斗已经漫天,万籁俱寂,有微微风声。
姜九笙窝在沙发里看莫冰发过来的剧本,时瑾收拾好厨房,仔细用消毒水洗了手,才去抱她,把她手里的本子抽出来。
他从后面抱着她:“生日想怎么过?”
姜九笙想了想,回头征询他的意见:“去露营?”
时瑾有些意外:“为什么想去露营?”她性子随性,除了打架的时候有点野,平日里安静,不是很喜欢外出,更不喜欢玩乐。
她转过身,看着他正经地回答:“想跟你去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
时瑾低低笑了:“不想谈诗词歌赋和人生哲学,我们就去谈情说爱。”
“……”
男欢女爱虽然世俗了些,不过,她觉得甚好。
姜九笙赞同地点头:“好啊。”
她太久没有出去,想走走逛逛,想凭栏远眺,想去空气好的地方,有风景,有他。
莫冰的电话这个点打过来。
姜九笙接了,那头说:“快递公司出了点差错,本来是明晚送的,礼物提前送到了,你签收一下。”
大晚上的还有人送快递?
嗯,她这个经纪人不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