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这里来藏好。”
姜锦禹只是不紧不慢地跟着,神色自若。
一行四人弃船上了岸,找了个茂密的灌木丛藏着,还有枪声响在远处,
yan抬起脑袋,说:“这些人好像不是冲着chu小姐来的。”应该是林子里有枪战,而且这一带全是chu小姐父亲的地盘,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这里行刺。
kg没认同也没揣测,就说:“趴好,不要发出声音。”
可已经来不及了,身后有人发现了他们,是一个扛着狙击枪的男人,说的是英文:“你们是什么人?”
显然,林中有不少人,可能是两拨人在火拼,这时候,他们不能随便开枪,响声会把人引过来的。
趴在外围的kg和yan相视了一眼,立马读懂了彼此的意图,几乎同时空翻,滚到了手拿狙击枪的男人的脚边,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两人就一人拽住一条腿,把男人摁在了地上。
男人刚要叫,yan捂住他的口鼻,接着,k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突然喊:“kg,小心!”
kg猛然回头,来不及了,一把狙击枪顶在kg的脑门上,男人身穿黑色背心,厚唇大眼,是个黑人:“把手举起来。”
kg举起手,并试图安抚:“ok,别开枪。”
男人一时松懈。
机会来了!
褚戈蹭了蹭脚尖,一脚蹬在后面的树干上,身体一跃,扑上去就勒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立马甩开,可挂在身上的人像只泥鳅一般,滑到了背后,白嫩的脚踝勾住了他的脖子,一个后空翻,男人被摔在地上,他刚要拿枪,一把小巧的枪抵在了太阳穴,少女的声音清脆,从身后传来:“你也举起手来。”
男人愣住。
kg当机立断,一把摁住男人的右手,一扭,他手一麻,枪脱了手,刚要痛呼,kg一掌就把人劈晕了。
褚戈这才一脚踹开男人,瘫在地上:“快压死我了!”她拍拍手上的土与草木屑,“kg,yan,把他们两个处理了。”
两人遵命,将晕厥的两个男人拖走了。
处理了……
杀了?
她到底是什么人?
姜锦禹盯着她。
她趴到原来的位置,歪着头看他:“吓到了?”
他目光审视,眼里只有探究,却没有恐惧。
褚戈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你饿不饿呀?”
他没有说话,安安静静的,可她是个话痨,口若悬河刺刺不休。
她还是满眼的好奇,盯着姜锦禹瞧:“拐卖你的人给你饭吃吗?”见他没有回答,她便开始天马行空了,自言自语个不停,“他们会虐待你吗?”
自顾脑补了一下,她问他:“打你吗?”
似乎要确定他有没有挨过打,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他,见他皮肤白净,跟画里的女人一般冰肌玉骨,也就确定了,应该没挨过打。
人贩子不打他的话,肯定会从别处折磨他!
嗯,应该就是这样,褚戈被自己的想法说服了:“他们肯定是不给你吃饭。”继续脑补,漂亮的少年缩在角落里,被饿得头晕目眩,爬都爬不起来,好不可怜的样子,看着姜锦禹的眼神,越来越怜悯了,“然后把你饿晕,那你就跑不掉了。”
自顾自地侈侈不休,断句很频繁,一句接一句,跟炮仗似的。
“给水喝吗?”
“水都不给就太禽兽了。”
姜锦禹:“……”他好像说过,他被‘拐卖’了一个月,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他还能活?
少女陷入自己的推测里,不可自拔,她呶呶不休,说得嘴干了,舔舔唇,又问姜锦禹:“你多久没吃饭?”
不等他回答,她继续说:“要不要吃东西?”
隔了一小会:“我也饿了。”
她躺在地上,翻了个身,眯着眼睛看天,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饿呀。”
然后,她一个鲤鱼打挺,环顾一番四周,确定没有敌人后,蹑手蹑脚地往前面走了一段路,然后蹿上树,像只八爪鱼,三两下就蹿很高了。
姜锦禹:“……”
她单手握枪,气场十足,整个人都透着张狂。
tai立马怵了,结结巴巴:“我、我——”
这时,少女身后的男人发话了:“tai,还不向小姐道歉。”男人脸上有一道疤,拉着脸时,十分狰狞,“连小姐的话也敢忤逆,不想活了吗?”
tai忙说不敢,把船上搜刮来的财物都扔回船上,然后弓着腰要离开。
少女把枪揣回小包里,利索地跳上船,伸出一双白嫩的手:“还有手表。”
tai不情愿地把攥在手心里的手表上交了,表情很惋惜,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打劫,”她掂了掂手里的手表,一脚踹在tai的小腿上,鼓着小脸恶狠狠的说,“我直接把你踹到洗粟河里去。”
tai吃痛,却不敢造次,带着他的人划船走了。
少女在船上绕了一圈,似乎觉得新奇,东摸摸西看看,然后才想起手里的手表,她走过去,递给坐在地上的少年。
少年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接了。
白衣黑裤,干干净净,他和她见过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男人全部都不一样,他的眼睛,像天上的星星。少女这么想着,只觉得少年漂亮得紧,想戳一戳他的脸,身后,健壮的男人过来提醒她:“chu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她又看了看少年眼睛里的‘星星’,然后转身,才刚迈出脚,手被拉住了。
“带我离开。”姜锦禹用英文说。
少女愣了愣,低头看那只拽住她手腕的手,和他的脸一样,也是干干净净的,她把目光挪上去,看他的眼睛:“你跟船上的人不是一起的?”
姜锦禹松开手,摇头:“我是被拐卖的。”
生得这样好看,难怪会被拐卖。
少女用手指缠着腰上的珠串,把玩,似乎在思考。
身边的男人语气恭敬,提醒少女:“chu小姐,我们不能带他走,您父亲下令了,不可以把外人带进小镇。”
她蹙眉,圆圆的包子脸皱了皱,正欲托腮再思考,手又被拉住了,她愣愣地转头,撞进了少年的目光里。
她没有去过沙漠,只在书里见过,母亲说,天上繁星万千,唯有沙漠里的星星是最亮的。
应该就是他眼里那样。
他放开了手,说:“带我走。”
可为什么和她一般大的年纪,眼睛里的故事却很厚很厚,明明看着她的,瞳孔里却没有影子。
她鬼使神差地点了头:“好。”
后面的男人立马说:“chen小姐,这个人来历不明,您不能——”
少女扭头,上挑的眼尾眯了眯:“你要忤逆我?”
男人低头:“kg不敢。”
她才满意了:“这才对。”她哼哼了两声,桀骜的小模样像只不驯的小野猫,“不然,我也把你踹到洗粟河里去。”“
kg便不作声了。
“你跟我走。”少女说。
姜锦禹随她离开。
船上的阿明两兄弟,一早便被吓破了胆,眼睁睁地看着,不敢阻挠,眼瞅着小船越划越远,才拿出手机给岛上报信。
天快黄昏了,夕阳倒映在水里,像火红火红的圆盘,水面涟漪拨开一圈一圈的红色水纹,煞是好看。
小船缓缓地荡着,少女坐在船头,两条嫩生生的小腿垂落在船外,鞋面偶尔划过水面,与垂落在水里的裙摆一起,将水面漾开的涟漪搅乱。
她看着船尾的人,撑着下巴,眼睛里装着满满的好奇与兴趣,好整以暇的模样,问他:“你是哪里人?”
姜锦禹沉默。
少女便又问:“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不是本地人吧?”
他还是不答。
她接着问:“黄种人?”
隔了一小会儿:“他们拐卖你多久了?”
又隔了一小会儿:“你知道家在哪?”
继续隔一小会儿:“要我送你回去?”
姜锦禹蹙眉。